“有吗?”
    面对着人头挂件打量,魏卫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笑道:“最近吃胖了点?”
    人头挂件的眼神,顿时变得非常幽怨:“别跟我打马虎眼,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刚刚你进入了那个小镇之后,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可以清楚的察觉到,你的位阶没有变化,猩红力量也没有太大的起伏,但是你的力量性质,却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进入小镇前后的你,给我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
    它一边说一边眯着眼睛,一副没有什么可以瞒过我这个知识恶魔的样子。
    “这方面的话……”
    魏卫一边开着车,一边也稍稍沉默。
    “大概是积累变多了,另外对猩红的理解也多了一些?”
    此前他已经晋升了猩红祭祀,但是并没有进行积累,这对恶魔祭祀位阶的超凡者来说,有着天差地远的变化,已经做足了积累的祭祀和还没有进行积累的祭祀,根本就是两种不同的表现,而在这小镇里面对双生恶魔这一战下来,魏卫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积累大幅上涨。
    此前他就有了一些积累,是在金山城那一战攒下来的祭品。
    数量不是很多,二十来个超凡者而已。
    但这一战,数量却是直接上涨到了数百个之多……
    也正因为有这种变化,所以魏卫这次进行了高强度的对抗,却几乎没有出现饥饿感。
    原因在哪里?
    不太擅长静下心来思索的魏卫,也稍稍思索了一下,答桉很明显。
    双生领主。
    那个叫白司命的家伙,野心很大。
    他将命运双生安置在了小镇,任由他感染整个小镇的人,并且从各城市里为他收割强大的命运,为的就是给他准备祭品,要将这个强大的“命运武器”,喂养到最为可怕的程度。
    但如今,这件命运武器,被自己解决掉了。
    解决之前,自己先用猩红的力量污染了他的密阵,还通过解剖窥见了它的秘密。
    于是,这些积累,便在此过程中,被猩红掠夺。
    ……
    ……
    猩红不仅仅是可以窥见其他体系的秘密,甚至可以掠夺其他恶魔的祭品。
    猩红,真的是以恶魔为食。
    或者说,这些有着充足祭品的恶魔,本身就是猩红恶魔最好的祭品。
    ……
    ……
    除此之外,猩红祭祀阶段的能力,在魏卫的心里,也已经逐渐的清晰。
    污染、掠夺、解剖……
    恶魔能力在下三阶与中三阶之间,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条定理在猩红一样适用。
    或许这些变化,本来应该慢慢的研究,适应。
    但魏卫通过这一场小镇里面的手术,快速的掌握了这里面的区别。
    心里想着这些变化的同时,魏卫也漫不经心,将自己的这些变化,告诉了人头挂件,他只是简单的一说,但人头挂件在听着的同时,却也仔细的看着魏卫,这是知识恶魔的能力,可以捕捉对话者散发出来的思维余波,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入侵另一个人的大脑。
    当然,它不敢入侵魏卫的,怕中病毒。
    捕捉一下他的思维余波,再加上魏卫的讲述,便足以让它理解了。
    或者说,足以让它惊恐。
    “你拥有了污染其他体系力量的能力,还有了洞察其他体系超现实逻辑的能力?”
    人头挂件瞪着一双黑不熘丢的眼睛在后视镜上卖着惊恐的萌:“我以前以为自己了解猩红,现在却有点不了解了啊,我们知识恶魔体系也有一定的洞察能力,但是你们这个……”
    “会不会太粗暴了?”
    “……”
    魏卫也沉思了一下,感叹:“唉,猩红一直都是这么简单粗暴,我都习惯了。”
    “……你谦虚个大头鬼呢?”
    人头挂件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还有,你就是刚刚知道了自己有这种能力,就立刻想到了为那个命运体系的恶魔劣种来做一场手术?你这开发能力的方面,这么有天赋的?”
    魏卫眼睛亮了一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这个倒是真的……”
    教官也这么说!
    到了如今的猩红祭祀,倒是可以确定猩红与其他恶魔体系的一些明显变化了。
    其他体系,很多超凡者的能力,都是固定的,偶尔有些新的,便被人视作为异化能力。
    因为他们的人太多了,太多的思路都被研究了出来,各种高效率,而在他们晋升之前,往往已经对下一阶段有了足够的认知,这种认知,又影响着他们在晋升时产生的力量变化,所以,便出现了一阶一阶,按步就班,诞生出来的能力,也都大同小异,模式化的情况。
    但猩红不同,魏卫没有参考。
    他每晋升一阶,都只能发现自己力量本质上的变化,然后进行开发。
    比如触及心灵,比如倾听恐惧,再比如现在的猩红污染。
    还好自己有天赋啊……
    不然这种没有说明书的恶魔力量,换作别人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呢……
    “也别太骄傲……”
    看着魏卫似乎因为过度兴奋,而上扬的嘴角,人头挂件,忽然感觉心有点累。
    搁在以前,它感觉装死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
    但现在,它不想装死了,因为感觉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清了下嗓子,它干瘪的五官拼凑出严肃的表情:“需要研究的事情还很多。”
    “看样子,我需要好好指点你一下了。”
    “……”
    魏卫顿时诧异的看了人头挂件一眼。
    人头挂件有些心虚。
    但魏卫却也考虑了一下,忽然笑道:“好啊……”
    毕竟修罗场马上就要在第四大区的某个地方出现了,而自己还不太有信心。
    所以多做点准备是应该的。
    自己不努力一下,又怎么保证让这片即将变得神秘恐怖的角逐,变成更神秘恐怖?
    抱着对于学术研究的积极与渴望心理,魏卫开着吉普车一头扎在了楼下,然后摘下了人头挂件,一边在手里甩着,一边脚步轻快的上了楼,他打开门的一刻,刚刚迎到了门口的幽灵贵妇,却忽然大吃了一惊,带着无形的尖叫与混乱,飞快的飘到了离门最远的阳台。
    “每次回来,都得重新认识一下的吗?”
    魏卫无奈的看着她,摇头:“这一家人的感情可怎么培养呢?”
    不过,想着自己要做的事情,他也没有太在意,先吹着口哨,收起了阳台上的幸运内裤。
    进入卫生间,洗澡,换内裤,又换上干净的衣服。
    然后他才坐回了沙发上,静静的思索了一下,摘下镰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掌。
    鲜血顿时淅淅沥沥,从掌心里滴落了下来。
    远处的幽灵贵妇,顿时一脸的贪婪,迅速的飘了过来。
    可这一次,她忽然又本能的察觉,这鲜血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又快速远离。
    挂钩上吊着的人头挂件,也勐得睁大了眼睛,羡慕至极的看着。
    鲜血从魏卫的掌心滑落,滴在了沙发上,地板上,但居然没有浸染这些东西,而是如同水银,颗颗滚动,彷佛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快速的在房间里蔓延了开来,居然整整齐齐的铺满了整个客厅,将墙壁本身就是鲜红色的房间,变得除房顶之外,也成了鲜红的颜色。
    旋及,一根根血丝交织着,蠕动着,从鲜血覆盖的地域,伸展了出来。
    它们覆盖了沙发,覆盖了凳子,覆盖了桌子上的餐盘,以及那一副精致的刀叉。
    一切本来没有生命的事物,彷佛在这一刻有了生命。
    地板像是变得不存在了,被鲜血覆盖的地方,如同变成了血海。
    血海之下,彷佛无数妖异的影子,正渴望的盯着外面,随时探出手臂来。
    ……
    ……
    “血量还是有些不足……”
    魏卫本来想尝试着将整个房子淹没,连同卧室和卫生间,书房。
    但结果,只是淹没了客厅,就感觉有些头晕了。
    这是失血过多的感觉。
    不过,这已经是他释放鲜血最多的一次,也不知道以后积累更多,会不会有变化。
    幽灵贵妇这时已经飘到了墙角,背靠着天花板,恐惧的看着这一切。
    人头挂件也瞪大了眼睛,明明异常的惊恐,但又只能强忍着,保持着严肃表情:
    “恶魔力场?”
    “不,看着更像缩小版的恶魔乐园……”
    “只是覆盖吗?你有没有感觉到别的什么变化?”
    “……”
    “别的变化……”
    魏卫认真想了一下,忽然从身后掏出了枪,站在血海,向前指去。
    这一刻他威风凛凛,如同海盗。
    早在猩红能力刚觉醒不久时,他就可以用枪威胁没有生命的事物,当然,前提是周围必须有恶魔力场的存在。不论哪一种恶魔力量存在,他都可以威胁。或许,猩红对其他恶魔力量的影响与霸道,在那时候,就已经通过这一个微小的细节,显露出了它的狰狞与蛮横。
    而如今,在自己鲜血覆盖的领域,魏卫一枪向前指出。
    血影幢幢的客厅里,所有的血丝,还有被血丝影响的各种事物,忽然兴奋了起来。
    它们疯狂涌动,作出了向前扑击的动作,如同充满了怨毒的怪物。
    而被他的枪口指着,幽灵贵妇勐得一个哆嗦,眼眶里出现了些亮晶晶的东西。
    鬼被这一幕吓哭了。
    “哈哈哈……”
    魏卫则被这一幕逗笑,站在了满是鲜血的房间,不,是站在了血海之上。
    他开心的笑着,周围的血影则跟着起伏拍击。
    ……
    ……
    “喂,警卫厅吗?”
    窗外,远处有个曾经被带了两只海绵宝宝的贵妇吓到的路人,战战兢兢拔通了电话。
    “我又看到了,那个闹鬼的房间……”
    “不,这一次不是看到了幽灵,我看到了有人在那里跟一群妖怪……”
    “……开party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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