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走吗?”
    几日后的一个傍晚,纪行止忽然这样问她。
    姜菱一怔,转头看她,发现她仍然看着桌案上的文书,表情也平静,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她似的。
    姜菱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叁个月的时间到了,我就要回去了。”
    纪行止长睫一颤,瞥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半晌,低声道:“这样啊。”
    姜菱歪歪头,有些摸不准她的情绪,这几天,纪行止说高兴也不高兴,说难过也不难过,一张精致小脸总是写满了心事。
    而且,突然不黏人了。
    不能抱着睡后,姜菱还觉得有些可惜,她算了算剩下的时间,无奈地瞧了眼纪行止,温声道:“你还不愿意和我说话吗?”
    纪行止头也不抬:“我没有。”
    “可这几天,你就和我说了六句话,包括刚才那句。”姜菱走到她身边,指尖随意敲了敲桌面:“你在生气吗?”
    纪行止沉默了一会儿,放下笔,认真道:“我没有,我只是,在考虑一件事情。”
    “什么?”
    纪行止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姜菱茫然地歪了下头,内心浮起一些不祥的预感。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是正确的。
    姜菱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眼前仍是一片漆黑,只有不远处一豆烛光闪烁不定,她努力看了半天,才借着这微弱的烛火,看清了自己身在何处。
    一个封闭的暗室。
    她下意识站了起来,却听见哗啦啦的锁链声,冰冷的链子锁在她的脚腕上,链子的另一头延伸到黑暗里,看不清锁在了哪里。
    她茫然地向四周望去,关于昨晚最后的记忆,就是纪行止递来的一杯酒。
    “啊……”姜菱哀叹一声,伸手捂住了脸,又是无可奈何,又是匪夷所思。
    纪行止还真是让她惊喜连连。
    暗室漆黑,根本无从察觉时间的流逝,姜菱坐在床上,发呆了许久,才听咔嚓一声响,接着从一侧陡然射进一束光线。她眯着眼看去,见门外规整的书架与桌案,果然这间密室,是设在书房里的。
    真是一如既往的喜好。
    纪行止提着一盏灯,挂在了门口,才慢吞吞走了过来。
    她披着湿漉漉的长发,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皂角清香,一双长腿随着走动的步伐若隐若现,等来到床前,她又停住,眼眸里藏着些许迟疑,漆黑的眼眸定定望着她。
    真是,明明做出了这种事,结果还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姜菱叹了口气,妥协地朝她伸出手。
    纪行止眉眼一松,乖乖依了上来,坐到了她怀里。温软的肌肤紧紧贴在姜菱腰上,她伸手摸了把,意识到纪行止里面果然什么都没穿。
    纪行止软绵绵地哼了声,眯起眼,把下巴搭在她肩上:“你不生气吗?”
    “生气有什么用?”姜菱抚了抚她毛茸茸的脑袋,低声道:“你把我锁起来,我也是要走的。”
    “不要。”纪行止抱紧她,哑声道:“你留在这里好不好,你不要走。”
    “可是,姐姐也在未来等着我呢。”姜菱温声道:“行止,你终有一天会遇到我的。”
    “那我还要孤零零一个人许多年。”纪行止往她怀里蹭了蹭,固执道:“你陪着她,我就一个人了,可你陪着我,日后的她也会有人陪的。”
    姜菱眨了眨眼,一时没绕过来,而后,又觉得是歪理:“不行。”
    “为什么不行?”
    “反正,我觉得就是不行。”
    “那你为什么要来?!”纪行止忽然恼了起来,直起腰,恶狠狠道:“如果你注定要走,为什么还要来?”
    “许我一场美梦,又拍拍屁股走人,你不觉得你很坏吗?”
    姜菱一怔,还没说话,纪行止自己又瘪了瘪嘴,委屈地趴了下来,小声道:“我不是故意凶你的,你不要生气。”
    她讨好地亲了亲姜菱,拉着她的手摸到自己腿间,软声道:“我肯定比她更乖的,你不要走好不好?”
    “可你们,是一个人啊。”
    纪行止哼唧:“我不管,你既然是我的妻子,就该听我的。”
    姜菱默了会儿,翻身把她压到了床上,低头吻了上去,掌心也包着她软绵绵的肉物揉捏起来,不一会儿,纪行止就嗯嗯啊啊泄了出来,气喘吁吁地抬起头,叼着姜菱的嘴唇不放。
    姜菱捏了捏她的后颈,待她敏感地缩起来,才分开她的双腿,用掌心的粘稠在她穴口抹了抹,就慢慢沉腰肏了进去。
    “嗯……”
    纪行止餍足地眯起眼,两只胳膊挂在她颈子上,随着她抽送的动作上下晃动。
    “行止,”姜菱侧头亲了下女孩的眼梢,轻声道:“可走不走,不是由我控制的。”
    纪行止僵了下,又很快被姜菱肏得软下身子,哆嗦着喷出一股淫水儿,她哽咽着抱住姜菱的脖子,磕磕巴巴问:“我把,把你的腿打断的话……你还能走吗?”
    姜菱:“……”
    她无奈地拭去纪行止眼角的泪水,低语道:“我们就好好在一起待几天,这样不好吗?”
    纪行止摇头:“不好,我不会放了你的。”
    “你真是,”姜菱叹了一口气,捧着她的脸亲了上去:“固执得要命。”
    到了夜里,纪行止便自然地宿到了她这里。姜菱侧过身,一只手搭在她腰上,忍不住啧了一声:“明明有舒服的床不睡,偏要在这里受罪,你把我放了,我们回房间睡好不好?”
    “不要。”
    姜菱说不动她,妥协了:“好吧。”
    她把人往上抱了抱,让她枕到自己怀里,提醒道:“脚往上伸伸,链子还挺冷的,别碰着了。”
    纪行止抬眸小心地瞄她一眼,见她不像生气,才乖乖嗯了一声,把脚踩到了姜菱小腿上。
    “一入秋,就这么凉。”姜菱把她抱紧,耐心道:“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以后,别那么肆意妄为,也别总是一副全天下就你最聪明的样子,不要和那么多人结仇,想做什么慢慢来,不要着急。你知不知道,咬人最凶的狗,通常都是那些从来不叫的狗。”
    纪行止闷闷道:“我不是狗。”
    姜菱一噎:“……哎呀,只是打个比方。”
    纪行止不乐意道:“你说这种话,就是要非走不可,那你走吧,等你走了,我就去云州把五殿下掳来,把她关在这里,从小养成我的禁脔。”
    “瞧把你能的。”姜菱听乐了,揪了揪她的耳朵:“你掳走我之前,我娘就会先把你给关起来。”
    见她皱起眉,似有不服,姜菱连忙捂住她的嘴:“好了好了,知道你最厉害,快睡吧,都这么晚了。”
    纪行止默了会儿,闭上眼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呼吸也渐渐平缓下来。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似乎也没有做梦,直到最后,昏沉黑暗中忽然浮出一片亮光,纪行止慢慢走过去,却见片光亮处,有一高挑女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与她几乎一模一样,却更为沉静冷漠的脸。
    “别太自私。”她这么说。
    纪行止蓦地惊醒,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她心脏怦怦直跳,好半天才缓过来,呆呆看着头顶的墙壁出神。
    片刻后,她皱起眉,心里涌上莫名的羞恼。
    凭什么那么说她?
    她转过头看姜菱,发现她倒是睡得无忧无虑,不禁更为气恼,凑上前一口咬在她下巴上。
    “嘶……”
    姜菱迷迷糊糊醒过来,下意识推了推纪行止,手却陷入柔软的肉体里。纪行止翻身压到她身上,身体往上蹭了蹭,拉着她的手一路下滑,从小腹溜进湿润的花丛,紧密贴合在柔软的花瓣上。
    姜菱打了个哈欠,明白了纪行止的需求,指尖在入口蹭了蹭,便咕涌着钻进去两根指头。
    “嗯……”
    纪行止蹙着眉,半眯着眼睛叫姜菱快点,姜菱听话地抽送起来,手中逐渐落了淋漓水液,纪行止伸手攀在她肩膀上,呼吸稍急,侧头将吻落到女人的脖颈上。
    姜菱轻哼一声,手指仍在纪行止小穴里搅弄,另一只手却握住她的雪白椒乳,用力揉握起来。
    “啊……嗯啊……”纪行止闷声叫着,过了会儿,断断续续问:“你,你更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后的我?”
    姜菱眨了眨眼,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都喜欢。”
    纪行止不依不饶:“只能选一个。”
    “可这都是你啊,”姜菱道:“只不过是经历多少的差别。”
    “真的吗?”纪行止质疑:“她和我一模一样?”
    姜菱犹豫了下:“倒也不是,姐姐现在,更温和一些,也更包容……”
    “你是说我脾气差?”纪行止顿时炸毛:“还是说我小心眼?!”
    姜菱:……
    纪行止见她不说话,心里更恼了,正要坐起来,下身的手指却忽然抽离而出,她怔了一下,察觉到一个灼热坚挺的东西抵了上去,姜菱沉腰把自己送进去,一边喟叹里面熔浆般炙热柔软,一边搂住惊呼的女孩,哄道:“你更可爱。”
    “你……敷,嗯……敷衍我……”
    “哪儿有。”姜菱托着她的屁股,慢慢抽送起来,碾磨而出的蜜水层层裹在粗长的肉根上,暧昧地顺着大腿往下流,交合间水声淫靡。
    纪行止仰起脑袋,舒服地呜咽着,雪白的身体已经泛上了淡淡的粉色,脸颊也粉嫩,桃子一样。
    昏暗的密室里,哗啦啦的铁链声此起彼伏,姜菱被她高潮时的穴肉紧紧翕合着,抖了一下,登时感觉到要泄出的欲望,慌里慌张想要退出来。
    然而纪行止缠得厉害,姜菱拉不开她,急得声音直颤:“行止……嗯,松开……”
    纪行止哼哼道:“射进来。”
    “你怎么……”她还没说完话,就喘息着哼了一声,肉茎满满塞在湿软的穴里,灌进去一大股白浊精水。
    良久,姜菱抱着纪行止坐起来,却发现她一声不吭,还把脸埋在她肩窝,不禁问:“怎么了?”
    纪行止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你是遇到了她,爱上了她,所以才会回来找我,对不对?”
    姜菱眨了眨眼,思索了一瞬:“这么说,倒也不算错。”
    “我明白了。”纪行止侧过头,哑声道:“若是我强留你,反而,我和她都会失去你,因为这样,我就会改变日后的所有事情。”
    她抿了抿唇,长睫簌簌颤抖,眨出潮湿的水汽:“所以,你终归是要走的。”
    “行止……”姜菱垂下眸,心软地抚了抚她的头发,低声道:“若知道你会这么难过,也许……我不该来的。”
    纪行止蓦地摇摇头,她慢慢直起身子,认真望着姜菱,扬起一抹微笑:“日后我会遇见你,会与你成亲,会过得很好,知道这些,就足够我更坦然地往前走了。”
    “你说得对,若当真只剩最后这些日子,我们要好好待在一起才对。”
    她跳下床,走了几步,从黑暗里窸窸窣窣取出一把钥匙,又跑回来解开了姜菱的脚链。
    “姜菱,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即使如此,就剩最后小半月,两人也走不了多远,只堪堪来到了昆海的边缘。
    夜晚,小舟晃晃荡荡,纪行止坐在姜菱怀里,抬头看着漫天繁星,低声问:“你和她去看过海吗?”
    姜菱从浩瀚星空收回视线,摇摇头:“我们一直很忙,说过要去,却总找不到时间。”
    纪行止忍不住弯起眼睛:“那这就是你单独和我一起做的事情了。”
    “说了你们是同一个人,”姜菱无奈一笑,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
    纪行止被她亲的眯起眼,忽然问:“姜菱,时间是不是要到了?”
    姜菱一怔,点了点头。
    纪行止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严肃起来:“你是会忽然消失,还是有话本里神仙过来,把你抓走?我需要闭上眼睛吗?”
    “谁知道呢?”姜菱握住她的手,温柔道:“也许这是一场梦也说不定呢。”
    纪行止嗯了声,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若这真是一场梦,姜菱,谢谢你,赠我一场美梦。”
    姜菱看着她坦然的面容,鼻子一酸,忍不住倾身上前,把她抱进怀里:“纪行止,你等等我,等再见时,你只需站在那里,我就会朝你而去的。”
    “好,”纪行止点点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来:“你回去后,记得告诉她。”
    “什么?”
    “我一点都不自私。”
    风铃声清脆,纪行止忽地睁开眼,从梦中惊醒。
    窗外阳光明媚,绿树成荫,她慢慢坐起来,蹙起眉,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不久,纪园从外面敲门进来,恭敬道:“主子,那个逃跑的人,已经被我们抓回来了。”
    纪行止神情恍惚地嗯了一声,有些茫然地看了眼桌上的纸笔,好像她方才,只是突然睡了一觉。
    纪园见她不太对劲,忍不住问:“主子,出什么事了吗?”
    纪行止眨了下眼,迟缓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低下头,自言自语道:“好像,只是做了一个梦,但已经……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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