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嫣然眼眸微缩,凝着她的脸,道,“选秀?”
    张嫣弯唇,笑得娴静雅致,“夫人不知道么?皇上在十月要进行选秀,各地的名门闺秀现在都往上京城赶,小女家原本轮不到小女的,只因小女的嫡姐用卑劣手段抢了小女的未婚夫,是以爹爹才让小女顶替姐姐参加这次选秀。”
    纪嫣然心脏微微揪起,“你就是张知县张大人家的女儿?”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别人口中的那个她的情敌,她下午就遇到了。
    张嫣眼眸一亮,“夫人怎么会知道小女?”
    纪嫣然苦涩一笑,“今日路过客栈的时候,正好听到有人在谈论,就听了这么一耳朵。”
    张嫣了然的笑了笑,一时间两人无话,氛围有些尴尬。
    见纪嫣然眉间微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只好自己挑起话题,“夫人呢?夫人去上京做什么?”
    纪嫣然一脸恍惚,对啊,她去上京做什么?
    巴巴的送上门去让人给难堪?
    让人打自己的脸?
    还和自己的情敌同路,同路也就罢了,一会儿少不得要邀请她同乘一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糟心的事儿?
    “夫人?”
    “啊,我啊,我去上京探亲。”说罢,挺了挺肚子,一手扶着腰。
    张嫣视线下移,看到纪嫣然挺起的圆溜溜的大肚子,心里很喜欢,眸光微亮的看着她,“夫人,小女能摸一摸你的肚子吗?”
    纪嫣然一头黑线,有些防备,“你摸我的肚子干嘛?又不是皮球,谁见谁摸,我们不要面子的啊。”
    张嫣兴奋道,“民间常说怀着身孕的女子身上有孕气,小女要是能摸一摸夫人的孕气,这次选秀定然能入了皇上的眼,青云直上,夫人,你好人做到底,就满足小女这一次好么?小女就摸摸,绝对不做其他的。”
    纪嫣然一听,差点儿被气笑了。
    别的女人来摸她的孕气,竟然是想入她丈夫的眼。
    牛掰了,真他么的是二十四年目睹怪现状之北楚系列。
    心里虽这么吐槽着,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往前走了一步,“来吧,你摸吧,随便摸,看看能有多少孕气。”
    她就不信了,傅凛真的存了选女人的心思,他真的会将这些女人全部选入宫里?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肯定是在背后偷偷玩儿什么把戏。
    像他那样心思深沉的男人,绝对不可能像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样简单。
    张嫣将柔柔的小手覆在纪嫣然的肚子上,轻轻的上下抚摸了几下,纪嫣然的肚子里顿时瘪了一块儿,复又隆起,就好使有个什么小东西在里面滚来滚去的打着滚儿。
    她吓得手一抖,“这是怎么了?怎么怎么陷下去了?”
    纪嫣然见怪不怪的笑道,“不是,是孩子在肚子里动,可能是因为有陌生人摸他,他感觉到不适了吧,往日都是我摸他,摸他的时候他倒是十分乖顺。”
    张嫣脸上写满了惊讶,“真的太神奇了……”
    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对这些事知之甚少,再加上母亲早逝,也无人教导,更加不知道原来怀了孕还有这种事儿呢。
    她又小心翼翼的摸了上去。
    小家伙果然在肚子里又滚了滚,好像不是很喜欢被张嫣摸。
    纪嫣然有些汗颜,这小东西怎么回事儿?为什么霍雀谦和宿林川摸他,他乖得不得了,这张嫣一摸他,就这般嫌弃抵触?
    老嬷嬷说这是个女孩儿,这丫的生下来以后不会是个小花痴吧!
    张嫣摸了一会儿,好像也感觉到孩子的抵触,讪笑一声收回手,“谢谢夫人,真的很感谢夫人,如果今日不是夫人在此,小女可能都没法如期到达上京了,若是错过这次选秀,小女定然会后悔终生。”
    纪嫣然恍然,就这么撑着油纸伞与张嫣面对面站着,“你当真这么想入宫?”
    张嫣抿了抿苍白的薄唇,“嗯,只有入了宫,小女才能彻底摆脱家中的嫡姐和无良父亲的压制。”
    纪嫣然略略沉吟,眉间微皱,“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自由是路人,宫里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和一个小小的知县府比起来,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你真的想好了?”
    张嫣微微抬眸,心底有些奇怪的看着纪嫣然。
    她身着不凡,气度凌人,生得又是绝色清丽,说着这一番话的时候,总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疏离气质,明明身在她眼前,却又气质高华,仿若高高在云端,对她一番谆谆教导,希望她不要踏入迷途。
    “我想好了,我要入宫,我要见皇上,我要成为皇上的女人。”张嫣微微一笑,眸中灿烂晶亮,第一次在纪嫣然面前没有谦称小女,而是用了一个我字。
    纪嫣然心底涌起一股淡淡的苦涩。
    若是宿林川没有告诉她傅凛的转变,她可能会在心里心疼这位姑娘,心疼她的骄傲狂妄,胆敢抢她的男人。
    但现在,她只能在心底画个圈圈默默心疼自己,心疼自己的夫君处处招蜂引蝶,她不但不能手撕情敌,还不能手撕渣男。
    这让她十分憋屈恼恨。
    恨不得立刻飞回楚宫,揪着他一顿胖揍解恨。
    “好,那就祝你如愿以偿了。”她面无表情道。
    张嫣敏锐的感觉到纪嫣然忽然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又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她,毕竟她虽然容貌绝美,但怀着身孕也不可能是参加选秀的女子吧?
    既不是竞争对手,她看自己的眼神为何忽然变得这般淡漠冰冷?
    “夫人,您夫君他……”
    她看了看在远处指挥的霍雀谦和宿林川二人,有些迟疑的开口。
    纪嫣然清冷的扔下一句话,“他死了。”
    然后自己一个人举着伞转身离开了这里。
    剩下张嫣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死了?难怪她只说自己姓纪,却不提夫家的姓氏,原来她真的是个苦命的女人。
    张嫣的马车坏得彻底,从泥土里拉出来之后用是无法用了,纪嫣然让人将她带到她的马车上,顺路带她们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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