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瑜眼睛一亮,急忙亲自帮她拾起,“珍妃妹妹这只香囊好眼熟,好别致。”
    林臻儿面色微变,嘴角挂上一抹淡淡的轻笑,“一只普通的香囊而已,惠妃姐姐真是少见多怪了。”
    她伸手去抢,叶昭瑜却不给,意味深长的笑道,“绣工精湛,怎么看也不普通,妹妹也太过谦了吧。不过,”她眼眸一转,笑道,“本宫见皇上腰间常常挂着一只香囊,上面绣的也是这般图案,只是比起妹妹的绣工来说,那真是差得太远了,登不得大雅之堂。”
    林臻儿脸色微微发白,那只香囊是他落水时从纪嫣然腰上不小心抓掉的……自然登不上大雅之堂。
    纪嫣然受宠,只要她不喜欢的事,南帝从不会勉强她做。
    女儿家的琴棋书画,针织女红,只要她不想,她什么都可以不学,这一生,她注定是受人瞩目,光华灿烂的,哪怕她只是个心智不超过十岁的傻子。
    是以,她的绣工奇差,那只香囊奇丑。
    可抵不过傅凛喜欢。
    她曾经故意学着那只香囊绣了个差不多针脚的非要哭着闹着给他换下来,他倒是极耐心的跟她解释,顺便揶揄她,“这是你救我时遗落在我手里的,自然有着不同的意义,更何况,都是你亲手做的,两只一样……难看,我还是挂这只吧。”
    她心里不爽,却也不敢多说,以免惹他怀疑。
    如今她大了,也如愿以偿成了他的妃子,按理说绣工也该长进了,所以她精心绣了这只香囊想在他寿辰那日送给他。
    叶昭瑜表情晦暗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将香囊递给她,“珍妃妹妹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莫不是最近身子不爽?”
    林臻儿抿了抿唇,冷嘲一声,笑道,“姐姐近日也丰腴了不少,想必过得十分宽心。”
    叶昭瑜敛眉,最近她是有些奇怪,嗜睡乏力,偶尔还干呕,腰间的确丰腴了一些,她莫不是……
    两人互相来往了几句,便各怀心事的各自回了宫。
    ……
    烟云殿,夜半更深。
    此刻只剩下不知所措的纪嫣然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傅凛。
    旁边的小炉里用炭火将那碗汤药煨着。
    万籁寂静,连傅凛的心跳声都迟缓而无力。
    纪嫣然皱着眉,之前替他拔了针,现下时间尚短,不适合进行第二次针灸。
    她没有动,敛眉肃目的站在床边。
    宁春宫打发了一个老嬷嬷过来,站在殿门口,直言不讳,张口便极是冷漠的问,“太后娘娘打发奴婢过来问问,皇上可是驾崩了?”
    她站在门口,不知为何心底有气,看着那个老嬷嬷残酷冷漠,丝毫不把傅凛放在眼里的样子,更是气不知从何处起,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滚回去告诉老太婆,她薨了,皇上都不会驾崩,滚回你的宁春宫去吧!”
    那老嬷嬷面容扭曲,当着烟云殿的宫人们便开口咒骂傅凛,咒他不得好死,咒他难享安乐,咒他断子绝孙。
    宫人们低垂着头,不敢再听。
    徐奉贤面色难看,正待挥手让人把她带下去,纪嫣然却不知哪里得来一股冲动,一把揪住她的衣襟,狠声道,“看着吧,他绝不会如你所愿!滚!”
    如今人都被她轰走了,徐奉贤还是湿着眼角撤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底怜弱的同情心作祟,让她对这个冷硬的男人产生了一种类似护犊子的感情。
    她坐在塌边,迤逦而下的缀金帘幕将他隐在床榻里面。
    透过帘幕,隐隐能瞧见他一身白袍,一米八五,脆弱而又清瘦的身子。
    她假模假样的薅出他的手臂,看见他手臂上那道被她刺伤的伤口,心神一阵恍惚,然后学着贺兰若的样子伸出两根手指探了探他的脉息。
    “浮、沉、浮、沉,这是什么脉,怎么感觉越来越弱了?”放狠话的时候没有想太多,但她现在开始深深担忧,他会不会真的一命呜呼了吧,呃,傅凛,楚明帝,即将荣登大楚第一位被皇后砸死的皇帝。
    烟云殿宫室巍峨高大,刚刚她从房顶上掉下来,被他抱在怀里护着,而他自己却因为体力虚弱直接砸在地上,难道内出血了?
    过敏反应还没有消散,又被砸得失去了神志,说心里丝毫没有愧疚,是假的。
    纪嫣然想起徐奉贤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尽快给他喂了这碗药,她想了想,也对,他没有一醒来对她发难,而是接住了从房上掉下来的她,看在他还算没有完全泯灭良知的份儿上,那她就姑且饶他一回,亲自照顾他一晚好了。
    她一贯恩怨分明,就当还了他救她这个人情,其他的事,等他醒来再作打算。
    她打起帘子。
    不知是夜色太温柔,还是因为他像个孩子一般正在毫无防备的沉睡,他这般乖巧安稳的躺在榻上,一身温润的棉质睡袍,没了往日的凌厉冷冽之气,整个人都温温柔柔得不像话。
    其实,他要是不摆出一张死人脸,也是个超级无敌大帅哥啊。
    尽管长了这么一张禁欲又生人勿进的清冷俊脸,还是有源源不断挡都挡不住的桃花纷至沓来。
    “哎,祸水,漂亮的男人都是祸水。”纪嫣然一边摇头,一边端起药碗,重新坐到塌边。
    见他清俊无双的脸上长满了红色的小点点,便又有些想笑,“哈哈哈哈,小麻子啊小麻子,你也有今天,大哥莫说二哥,脸上的麻子一样多,干脆姐姐给你取个外号就叫傅大麻子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喂,傅大麻子,傅大麻子,醒醒,喝药药了。”
    她恶作剧般拍了拍他苍白的脸颊,人没醒。
    青花瓷的勺子在药碗里搅啊搅,徐奉贤说,他从小到大,生病都是硬抗,从来不喝药。
    这个人,也真是太固执倔强了吧,哪有生病不喝药的?蠢货,讳疾忌医只会害了自己,又害不了别人。
    她叹了一口气,舀起一勺药汁,送到他薄唇边,见他不张嘴,只好动手捏住他两侧嘴角,逼他嘟起嘴巴,“欸,傅大麻子嘟嘟嘴的样子很讨人喜欢嘛!来,让本大爷喂可爱的大麻子喝药药。”
    纪嫣然阴恻恻的翘了翘嘴角,他如今昏迷不醒,管他是不是生杀大权在握的皇帝,还不是只有任她揉扁搓圆,哼哼。
    一勺喂下去,溢出大半,弄得嘴角都是药汁……
    再喂一勺,仍旧如此。

章节目录

腹黑弃后不好惹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曲书屋只为原作者大风吹雪落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大风吹雪落并收藏腹黑弃后不好惹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