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位倒是个有胆子有谋略的,纪嫣然不禁多看了云姑姑几眼,要说以花亦珑的脑子,能搞出毒杀燕归鱼,陷害皇后这种两全其美一箭双雕的事,纪嫣然断然不信。
    但她身边居然有这种巧思胆大的宫人,那就不一样了。
    燕太后却等不及了,双眸一眯,怒道:“贱奴,依哀家看,不用刑根本问不出什么,来人,将负责玉明殿掌事姑姑吴姑姑掌掴四十!”
    纪嫣然还没来得及阻止,太后身边的姑姑已经令人将吴姑姑拉扯起来,几个妇人狠狠地将耳光甩在吴姑姑脸上,片刻功夫,吴姑姑双颊高高肿起,面目全非。
    “太后,这样不太好吧。”纪嫣然话一出,大家都敏锐地看着她。
    花亦珑怎么会放过机会,冷笑道:“皇后娘娘,莫不是怕吴姑姑会说出些什么?”
    纪嫣然笑着看了花亦珑一眼,“不,我还真怕她不说些什么,我只是觉得能打屁股就别打脸,瞧给人打成猪头,像什么样。以后吴姑姑还做不做人了。”
    已经快做不了人的吴姑姑捂着脸,嘴角沁出血渍,如丧考妣,跪坐在地上,磕着头:“太后娘娘,不要打了,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
    燕太后扬了扬手,“说。”
    吴姑姑哀嚎一声道:“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亲手将毒药交给奴婢的,奴婢身上现在都还有一些剩余,请太后明鉴!”说着急急忙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青玉瓷瓶,双手递给太后身边的采荷姑姑。
    那双粗茧的手动作虽急,但有条不紊,怀中的瓷瓶也是早有准备。
    “太后娘娘,老奴糊涂!但皇后娘娘只说这药会让燕小姐浑身乏力不能出现在皇上面前,并没有说会害死小姐的啊,老奴冤枉!请太后开恩,饶了老奴一命!”
    纪嫣然一看瓷瓶,心知不好,这正是她从南朝带来的嫁妆里的,听锦瑟说,还是云都官窑特供给南朝皇室的瓷器,她现在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
    这种嫁祸手法实在是low穿地心,但是古人那些傻逼玩意都愿意信啊!
    她看了一眼锦瑟,锦瑟咬着唇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玉白查看了瓶中的药粉,“的确是千机。”
    傅凛目光沉沉,此刻亦露出不解的神色看着纪嫣然,“皇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嫣然心烦意乱,冷冷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我没有让她下过毒。”
    傅凛没有说话。
    纪嫣然顿时满脸寒霜,他不信她?
    燕太后冷声道:“你说论罪要讲证据,这就是你要的证据!最毒妇人心,哀家待你那般好,你竟然对哀家的侄女下毒手!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她下毒手?”
    花亦珑眸中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转瞬即逝,然后装出一副哀痛不已的表情扑到燕太后膝盖上:“太后娘娘,妾身真是为燕妹妹不值,如花般年纪却叫这蛇蝎心肠的皇后下了毒手,如今您要节哀啊,千万莫要伤了身子。”
    “太后娘娘,”纪嫣然拔高声线,朗声道:“您忘了,燕小姐还中了鹤顶红。”
    燕太后这才回过神来,她入主中宫几十年,什么宫斗伎俩没见过,什么都是她玩儿剩下的,纪嫣然有没有谋害燕归鱼的动机先放置一旁不谈,但下鹤顶红的人肯定不是纪嫣然,谁也不会愚蠢到明明有更好的方法置人于死地,却还要在人临死之前再插一刀,给人拿下话柄。
    “皇后好狠的心!是担心燕妹妹死得不够快吗?”花亦珑尖利的声音响起,殿中诸人又将目光落到纪嫣然身上。
    纪嫣然冷漠疏离地看向傅凛:“皇上,还有一个人可以为我作证,云阳宫苏怜之苏采女。”
    傅凛看了她一眼,薄唇亲启,“传苏采女。”
    顿了顿,又道:“再命人将云阳宫搜查一番。”
    徐奉贤领命下去。
    很快,有侍卫呈上在云阳宫搜到的鹤顶红。
    花亦珑大惊失色跌坐在地,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燕太后默不作声,端雅庄严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花家追随燕氏多年,花亦珑在宫中能有今天全靠她,她竟然能做出这种背信弃义,背主求宠的事!
    燕太后怒气迸发,狠狠地拍着桌子:“来人,将花亦珑这毒妇拿下!”
    花亦珑嚎啕大哭匍匐在地:“太后娘娘,妾身冤枉!不是妾身,真的不是妾身做的!”
    傅凛冷声问:“苏怜之呢?”
    徐奉贤道:“苏采女病倒在塌,此刻人已经昏迷不醒,不过奴婢已经让人用肩舆将采女送了过来。”
    傅凛点了点头。
    宫人快速地将苏采女安置在隔壁暖阁,苏采女的丫鬟青莲亦是红着眼眶,跪在皇帝面前:“皇上,救救采女,她快不好了。”
    傅凛看一眼林玉白。
    林玉白无奈地皱着眉,他不愿意给宫妃看病,今晚一下看了三个,真气煞他也,要不是傅凛用《玄黄太经》引诱他,他堂堂八尺铮铮汉子能为五斗米折腰?
    他再次不甘不愿地搭上苏怜之的手腕:“回皇上,只是一种普通的毒药,等臣开个方子就能治好了。”
    傅凛皱着眉:“苏采女如何中的毒?”
    青莲抹着眼泪,委屈可怜地哭诉:“回皇上,苏采女日前去了一趟花贵人殿中,回来之后便突然昏倒在地,奴婢心中害怕,便想禀告皇上,可是花贵人却让人拦住奴婢不让奴婢出宫!”
    傅凛面无表情地看着花亦珑和纪嫣然。
    花亦珑亦是一脸震惊,还在垂死狡辩:“不可能,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我让人看着她是因为她威胁我!”
    傅凛敏锐地反问:“威胁?”
    花亦珑双手捂住嘴,惶恐地摇着头,“不是这样的,皇上!妾身真的没有做!”
    纪嫣然的脑子被这堂下一堆女人的哭声闹得生疼。
    怎么回事?为什么苏怜之在这紧要关头也中了毒?难道她告密的事被花亦珑发现了,花亦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做掉她?反正她也是后宫中毫不起眼的采女,到时候随便按个暴病而亡的名头也就去了。
    花亦珑聊爆了以后,现在形势已经非常明了。
    千机,是纪嫣然下的,鹤顶红,是花亦珑下的。
    傅凛深深地看着纪嫣然:“你有什么话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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