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羞把伞尖刺进了女子的身体里。她甚至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依旧笑吟吟,不顾裙摆上沾染的殷红。雨依旧下着,而且有越下越大的兆示。
    疯子。秦风想到这两个词,随后他又想到了雁留行的形容“魔女”。
    “你不该杀了她,然后给我灌输片面的说法。”秦风说道,他在指责窦羞,也在站稳脚跟。他不能一昧地遵从她,他得了解更多事,好为自己找多几条路。
    窦羞笑容渐渐减淡,她看着地上的积水没有说话。她身后冒出了一个人,在她头顶方撑开了一把伞。秦风知道那是耶利亚,那双陌生的眼睛正不解地看着他。她竟对只见过寥寥几次的陌生人展露关心。了解到她的想法后,秦风觉得有些好笑。
    同时,窦羞说话了,她边说边抬起了头,语气没有责怪与不满:“有的人连听的资格都没有,而你却在挑三拣四。”她只是在阐述事实。秦风不觉得自己有错,他要的她给不了。
    “你认为你实力无敌?”她一脸嘲讽。“或者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秦风摇了摇头,他没有回答窦羞若有所指的话。“我看不到你的诚意,你在刻意地羞辱我,指使我做一些莫名其妙又不上台面的事。”这也是他的心声。
    “自由还不够吗?”窦羞语气里有一丝厌恶,她的鞋尖被雨水打湿了。耶利亚几乎半个身子都露在了雨里,但依旧没法好好地挡住迎向窦羞的雨。
    “只画大饼让人看着充饥,再忠诚的人也会忍不住背叛。”秦风又摇了摇头。窦羞扬手丢给他一个袋子,秦风往里面探,随后他露出了足够骗过他人的笑容。
    秦风满意地笑了:“殿下的诚意我见到了。”虽这么说,但他眼神一沉。
    “我倒是忘了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窦羞阴阳怪气地说道,她伸手看自己的指甲,淡粉色的指甲泛着莹莹的光,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染红它。
    秦风注视着她,他忍不住想这真是一件荒谬的事,如此美好的皮囊下住着一个丑陋不堪的灵魂。他惋惜了一会,心中渐渐充斥满了焦躁感。
    “这人是大皇子派来的,没什么好问的,后天的赛马你替我参加,我到时候手会受伤。”窦羞一句话说完了她想说的,随后她转身就走,秦风想着她的话,准备离开,耶利亚要跟上窦羞,却被窦羞一句话止住了。
    耶利亚举着手里的伞,有些不知所措,窦羞说的是:“你去送送他。”
    她呆了一会,站到了秦风旁边,把伞举到他头顶上。秦风没想什么,他淡淡地说道:“走吧。”两人在雨中缓慢地行走着。秦风补充了一句话:“送到门口就可以了。”
    耶利亚点了点头,她注视着远方,秦风看着她所看的方向,没看出什么来。“我哥哥还好吗?”耶利亚突兀地开口,她语气中含着一丝期待,秦风莫名感到有些愧疚。
    “我不知道,我许久没回魔军营地看了……而且,魔军不知道迁到哪里去了。”秦风说着,耶利亚罕见地露出了落寞的表情。
    他们只见过不到十次面,说过不到十句话。秦风想着,他看着耶利亚,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她和窦慎善是他在魔城里见过少数的,像孩子一样的人。秦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只好闭紧了嘴。
    “魔军迁到了中心城周围,他们现在不归公主管了。”耶利亚小声对秦风说道。她说出了让秦风意外的消息。秦风警惕地盯着她,他心里不怎么相信耶利亚。
    耶利亚抬头看他:“可以帮我带一句话给我哥哥吗?”她表情有些凝重。
    秦风没有答应:“你说说看。”
    “告诉他,院子里那颗桃花树下的酒,我不能陪他喝了。”
    秦风走出大门,他往雁留行所在的方向去,他能感受到背后的目光,但他不想回头。耶利亚目送着他的背影,许久后,她转身离开。
    路途中,秦风听闻了乌鸦叫声,他回头,看到在笼子里的乌鸦歪头盯着他。秦风有些稀奇,他想不到这家伙还记得他。不过我可没什么给它吃的。秦风走过,他躲过守夜人,出了街道,窜向荒野。但是,走着,秦风猛地发现耶利亚是在透过层层建筑遥望耶家。
    他心里涌上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秦风压住了这种感觉,他很快就进到了村庄,到达了山洞。雁留行似乎一直在等着他,他很高兴地喊了声“耶鲁”。
    “详细说说发生了什么。”秦风扯开了雁留行身上的铁链,他看着准备大说特说的雁留行,莫名感到有些头疼。
    很快,他就后悔自己让他详细地说话,这家伙开始扯二皇子书房里的一只狗,而且越说越跑题。秦风勉强从他嘴里听出了事情的经过。
    傍晚的时候,窦羞的人来解放他,让他去二皇子那边浑水摸鱼,然后在一定时间换一些人来送他回来,没想到刚送他回来,有一伙人酒就来刺杀他了,之后还来不及点灯就被赶来的秦风发现了。
    “窦羞在魔宫有多少内应?”秦风问道。
    雁留行想了想,他答道:“不知道,应该挺多,每次送我的人脸都不一样。”秦风提醒他这可以易容。“那不一样,说了你也不知道。”雁留行敷衍道。
    “要杀你的人据说是大皇子派来的。”秦风告诉雁留行。“你对他有什么想法吗?”
    “你这问题怪怪的…我觉得吧,大皇子没魔女那么疯,但是他也是个傻子。”雁留行说道,他勉强地伸手,铁链哗啦啦地响,雁留行挠了挠头。
    秦风不打算让他自由的说话,怕他再扯一些有的没的,他接着问道:“他会不会在装傻?”
    “不可…不像吧,我在二皇子那见过他,唯一的感觉就是这家伙投错了胎。”雁留行答道,他眼里有些困惑。“他虽然想杀我,但不是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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