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他话音未落,左手边朝臣第一列便有人站了出来:“秦风休打诳语,这世间哪有什么仙丹灵药,你在皇上面前竞也敢胡缟鬼话,皇上,臣魏青请求皇上治秦风妖言惑众、欺君罔上之罪。”
    这人约摸五十如许年纪。一身大红官袍,头戴插翅乌纱。生地明眉正目,模样甚是周正。他站地位置正在唐景下面,其地位可见一般。这人叫做魏青,因为谏言出众,偶有惊奇言论,所以被李隆基封为吏部尚书令。
    吏部尚书令,秦风大概也了解一些,这些言官是专门监察大唐各层官吏的官风官纪,折子可以直呈皇帝,其功能就相当于皇帝监察官员的耳目。不过由于唐景的关系,所以这吏部尚书令近年来混的越来越差,因为闹过几次大笑话,误参了一些好官,越来越不被皇帝所重视。
    毕竟唐景怎么会忍受在喉咙里面咽着这根刺?
    “小兄,你可要当心了。”站在秦风身边的一个金吾卫士兵,明显是高力士的亲信,所以看到那魏青出口,便偷偷拉了拉秦风衣袖。压低声音道:“这位魏青,乃是丞相李林甫远房舅子,在文官之中有不错的号召力。你才来没有见过他。你看他站地地方,便知他的地位了。”
    原来是李林甫的舅子,这就难怪了!!秦风嘻嘻一笑,抱拳道:“吏部尚书令魏青大人是么?久仰大名,失敬,失敬。请问魏青太人你有没有死过?!”
    这是什么话?魏青听得稍稍一愣,接着便发怒了起来:“大胆秦风,竟敢诅咒本官?!”
    “诅咒?没有啊!”秦风双手一摊。甚是无辜地道:“诸位大人听得清楚,我是问你死过没有,您只需要回答有还是没有,就这么简单,何来诅咒之言?魏大人。您到底死过没有?”
    魏青哼了声:“本官一向清正廉明,又怎会死去?倒是有些人恶事做多了,才会遭报应!”
    “那就是没死过了?”秦风点头笑道:“这就成了,魏大人既是没死过,又怎知这世间没有活死人医白骨的仙丹?若你不相信我的话,那也简单,只请你死上一回,然后我拿仙丹救你,你便知道这其中的神奇了。
    秦将军果然高明之极,骂人都不带脏字的,众人听得忍俊不禁,高力士和唐景也差点笑出声来。只是这魏青是李林甫的舅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有谁敢笑出声?
    “好一张利嘴--”魏青也冷静下来,不与他多言,向皇帝抱拳道:“启禀皇上,既是秦风到来。臣便要行使吏部尚书令的职权,要联合数位同僚,向皇上参这目无法纪、胆大妄为地秦风一本。”
    皇帝微微点头:“魏爱卿,你有何事参奏,尽管报来,但凡有真凭实据者,朕绝不徇私。”皇上话虽如此,可秦风知道,他对这魏青已经很不耐烦了。皇帝对丹药的痴迷程度,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可魏青居然敢说他秦风妖言惑众,这不是在打击皇帝的信仰么?
    “臣要参这秦风滥用职权,越权调兵;目无法纪、陷害忠良;不忠不义,谋害主子!皇上请看,这是臣与阁中数百位同僚,联名参奏地折子。”魏青神情悲愤,双手恭敬地将折本奉上。
    高力士取了折子,神色淡漠的递于皇帝,皇帝翻看了几页,顿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身前龙庭:“竟有这等事?好你个胆大妄为地秦风,来啊。将秦风拿下了一--”
    唐景悚然一惊,忙出列抱拳:“使不得啊,皇上,不知秦将军犯了何等罪行,竞惹龙颜大怒。”
    “唐爱卿。你自己看看吧。”皇帝冷哼了一声,将那折子扔了下来!
    唐景双手捡起,大概瞄了几眼。缓缓摇头道:“皇上,若照这折子上所讲,秦将军确实是罪恶滔天。该当法办。只是,仅凭魏大人一家之言,怎就能判定秦将军有罪?又怎知他没有冤枉?眼下秦将军和魏大人都在朝上,何不由他们当面对质,请皇上评判一番,这样于二位大人都是公平公正。请皇上三思。”
    皇帝沉吟半晌,朝魏青道:“魏爱卿,唐卿之意,你以为如何?”其实,这根本不需要当面对质的,秦风攻打东大营已经构成事实,不过这魏青却是惹得皇帝不愉快了,所以他便不想如魏青所愿去定秦风的罪。
    对于这一点,秦风也没有想到,他提起仙丹,只是在暗示皇上,让皇上看在仙丹的份上,今日从轻发落,没想到那一向喜欢说三道四的魏青却一头钻了进来……
    “唐大人之言老成持重,微臣附议,但不知秦将军有没有胆子,敢在朝堂之上,与微臣辨个清楚明白?”魏青向皇帝躬身行礼,又转向秦风道。神情甚是不屑。
    “这个。”秦将军为难道:“众所周知,秦某人一向谨慎内向,不善于言辞。魏大人当庭辩护,实在有些为难了小弟。”
    秦风不善于言辞?我呸!众人听得齐笑。
    “不过么--”秦将军言语一转,正色道:“事关小爷的清白荣誉,就算小爷我内向木讷,也不可以置之不顾,还请诸位大人多多照顾我一下,也请魏大人口下留情。”
    老皇帝嗯了声:秦风。你也放心,若你真是清白无辜,朕必还你一个公道。
    “谢皇上恩典。”秦将军感激涕零。
    见二人真地要当庭对质,朝堂上诸位大臣便都有些紧张起来,表面看起来,这只是吏部尚书令魏青与禁军都尉、长安府御史秦风之间地争斗,但其背后地意义却是深远。
    秦风背后有太子,高力士,唐景。而吏部尚书令乃是李林甫的舅子,又在此等关头去参秦风,可见他和李琰大有关联。
    所以两人的当朝激辩,那就是名副其实地龙虎斗,任何一方输了,也就意味着他们背后的人输了。
    “秦将军,你说辞都准备好了么?”魏青果然是尚书令,开口质问之前,便要先设个小小地圈套。
    秦将军当仁不让:“魏大人有心了,小弟本就清白无辜,何须准备?倒是魏大人备好了折子状词,将小弟地罪名一一罗列,想来昨夜定然作了不少功课,熬掉了几根头发,失教,失教,”
    唐景听得哑然失笑,秦风这小子果然天生就是倒打一耙的主,可偏偏说话又不留情面,上来就将魏大人堵了回去。
    “身为吏部尚书令,督巡各省,清查污垢,本就是魏某的职责,多做些功课又何妨?”魏青冷冷一笑。轻描淡写便化解了他地攻势。“臣魏青参,飞龙骑都尉、长安府御使、太医院行走秦风,其罪行有二。其一,滥用职权,越权调兵,谋害王储--”
    “这个小弟听不明白,还请魏大人解释一番。”秦风笑道。
    “听不明白?”魏青怒瞪他一眼:“秦将军,你不会连三天前的晚上做过地事情,都不记得了吧?”
    “三天前?”秦将军想了想:“三天前,我先吃了晚饭。吃完晚饭吃水果,吃完水果吃参茶,吃完参茶做按摩,然后搂着大老婆睡觉,额,不对,那个时候我有重伤啊,动都不能动,嘿嘿,不能抱老婆,这个是记错了的--”
    众臣听得面面相觑,想笑却不敢出声。这秦将军地油嘴滑舌,早已是出了名地,没想到他在皇上面前却还是一点没变。
    “大胆!”魏青听他东拉西扯,就是不说正事,顿时怒了:“秦风,在皇上面前,你也敢如此巧舌狡辩?”
    “魏大人。”秦风皮笑肉不笑:“你胆子也不小啊,皇上早说明了地,我二人是当朝对质,地位是平等地,可不是你审我。你在皇上面前大呼小叫,便当我是你地犯人么?!你置皇上于何地?”
    这一扯上皇上,魏大人顿时哑口无言了,皇帝哼道:“你二人拣些重要地问,朕可没功夫听你二人耍嘴皮子。”
    “是。”魏青抹了额头上地冷汗,正了颜色:“秦将军不记得了?那好,陈某便提醒提醒阁下,三天前的晚上,你带领飞龙骑和长安府的兵马,擅自攻入东大营。斩杀东大营数员大将,可有此事?你身为禁军都尉,却带兵攻入东大营,此为滥用职权,又杀害朝廷大将,这难道不是蓄意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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