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妍妍依旧是在医院醒来的,手背上正在输液,冰凉的药液输入血管里隐隐有些疼。最疼的是腿心间,破皮裂开了一般辣辣的,已经上过药了,因为她感受到了凉意。
    趴在她床沿的少年还没醒,她看了看窗外,太阳西斜,余晖映出暗淡的天,或紫或橙的半边云彩,油画一样好看。
    喉咙有些干,她碰了碰少年的手,把他叫醒:“高歌。”
    “我要喝水。”
    高歌立刻就醒了,头发乱糟糟的,眼下的黑眼圈浓了一个度。楚妍妍立刻便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喝完水便问他:“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少年眼中都是血丝,回她:“宝宝,你吓死我了。你躺了一天多了。”
    他们是昨天上午把她送来的医院,现在天都快黑了,整整30多个小时,她一直在昏睡,而高歌一直守着她,刚刚撑不住就趴着眯了会儿,刚睡着又被她叫醒。
    “我想吃点粥,你出去给我买吧?”她环顾了一周,没有看到别的人,对高歌道。
    “我现在叫个外卖。”
    “不,不想吃外卖。”她道,扯了扯高歌的衣袖,“我肚子疼,很饿。”
    她突然撒娇,让他欣喜若狂,他摸了摸她的头:“宝宝,我现在就去。”
    他起身的时侯太快,身形晃了一下,才继续拔腿往前外走。
    楚妍妍收回了视线,转过头继续去看天边的云彩,这样好看的晚霞,在这个季节很难得。
    她正在出神的时候,房门被推开,好似是医生过来查房,来人身形高大,白大褂穿在他身上都有些显小。她视线继续上移,看到了从口罩里露出的一半五官。
    “褚昀!”她差点从床上翻下来,男人快速移到她面前,将她稳稳地抱在怀里。
    他将她重新抱着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腿,却仍旧紧紧抱着她上身贴在自己胸膛里,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妍妍。”冒着胡茬的下巴在她发顶上蹭。
    “你这样过来,很危险。”她眼里蓄满热泪,又担心他被发现又舍不得松手。
    他时间确实很紧迫,回江市后一直在跟踪高黎,现在才找到机会靠近她。
    “留言我听懂了。妍妍,你很勇敢。”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办法跟高黎抗衡,所以,他才下这样大的决定:“我要去首京。你等我,至少两年,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之前若没有你的证据,那些人也不会量刑那么重。褚昀,我们已经并肩作战打赢过一次,这一次不管多难,我都会努力到最后那一刻。”
    她没有怀疑过他的真心,也没有质疑他的能力,完全信任,毫无保留。这一刻他们仿佛灵魂都已交融,任何东西都没有办法把他们分开。
    “还有一件事情,贺州跑了,应该是被送去了国外。他们大概会让他改头换面。”
    楚妍妍闻言心中一惊:“我会小心的。”
    “妍妍,我联系了小单。你会不会怪我?”男人神色晦暗,“我要投靠的人,也是我之前警校的老师,是他外公。”
    他这样一说,楚妍妍就都懂了:“你不吃醋?”
    男人吻了吻她的唇:“醋,心里酸死了。但多一个人保护你,我才能放心你一个人留在江市,我们的胜算才更大。”最后不管她怎么选,他都没有怨言。
    他们又抱着温存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遛走,褚昀也必须得走了,他最后道:“高黎在Ⅴ|P病房休息,小单会把他爸引过去,你带着高歌也过来。”
    “好。”楚妍妍没有多问,褚昀也立刻跟她解释道,“单思远他爸想往省招生院发展,而高黎也想把手往那边伸一伸。”
    他不舍松开她,用力压了压她的唇,怕被看出红肿又克制地泄下力道,他道:“二十分钟后,你先吃点东西,我得走了。”
    男人站起了身,又回来吻她,好像怎么都亲不够似的:“我爱你。”
    楚妍妍手中拽着他的衣角,低喃回应他:“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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