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细拍拍手:“都辛苦了,我请大家一起吃饭。”
    繁星赞成,其他人也都饿了,没客气。
    一行人走到参观,繁星又在观察唐舟。
    好多人说,看一个人对待服务人员的态度就能大致看出这个人的心性。她特地看了一下唐舟对待服务员的态度,还算不错。
    她慢慢嘬着白开水,哎呀,观察人也挺难的,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大人们还不知道她一个小孩子想这么多,大家说的都是今天拍照的事情。
    顾细道:“顾绣,得招人了,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要是有人请你去新娘家化妆,你总不能关门吧?”
    顾绣连连点头,“今天这一天,我是真累,有些事情的确不能省。”
    她们的店不大,但得做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唐舟给顾绣默默倒水。
    顾细和繁星对了个眼神,顾志诚和杨苗说话,根本没注意到,顾绣想着事情也没注意到。
    顾绣盘算着心中的人选,忽然,她看向杨苗的眼睛唰地亮了。
    这人选,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听她老妈说,杨苗的性格好,做事也麻利,而且还是婚纱店的人形模特,有她在,客人的信服度肯定更高。
    “嫂子。”顾绣喊人。
    杨苗心中羞涩,但还是应下了这个称呼:“怎么了?”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顾细却抿抿唇,“我是说,结婚后的打算。”
    杨苗也苦恼着呢,“我在我们家,主要是帮家里的忙,还有就是镇子上的厂子偶尔会要零工,我就去了。”
    之后她肯定是要在岔河镇生活,这活计……
    顾志诚忙道:“我问了大姐,大姐说现在制衣厂还招人。”
    他急忙看向顾细。
    顾细点头笑道:“对,我们这儿还缺人,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我们这儿。”
    杨苗不好意思,在桌子底下的手纠结地放在一起,“大姐,真的可以吗?会给你添麻烦吗?”
    顾细:“当然不会。”
    顾绣忙轻咳了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杨苗和顾志诚格外好奇。
    顾绣清清嗓子,道:“我这儿也有个选择。”
    似乎是预感到什么,顾细恍然。
    顾绣接着道:“嫂子,你要不要来婚纱店帮忙?工资应该比制衣厂的高。”
    杨苗惊愕不已。
    “这……我当然想,”她在一瞬间迸发出极大的意愿和喜悦,“我想!”
    说完,杨苗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巨红,不好意思看向顾细。
    顾细摆摆手笑道:“没事。”
    顾绣十分放松,“放心,都是大姐的生意,不过是从东家到了西家,但都是她的。”
    顾细轻轻笑了,亲昵地睨了顾绣一眼。
    杨苗连连点头,十分敬佩看向顾细,心里暗暗惊叹大姐可真厉害,怪不得是大姐。
    婚纱照拍完,有杨苗去婚纱店帮忙,顾细也空闲了下来。
    她过了好几天,才去县城看到婚纱照的成品。
    成品出乎意料的好,顾志诚和杨苗之间自然涌动的情意被很好地呈现出来,看过去就知道两人很甜蜜。
    而杨苗的妆发和婚纱更是被拍得非常好,这一波婚纱照挂出去,应该能有效果。
    杨苗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当时在化妆间的场景也被拍了下来,不过效果意外地好,她心里觉得比在精致布景前拍得还要好看。
    顾细把全家福那几张带回去给康有红看。
    康有红眯起眼睛,连连点头,语调高昂,“我就喜欢这大红色,可真喜庆。”
    “青松,”康有红喊人,“能不能在新房一楼和二楼的墙上弄两个钉子,我想挂到墙上。”
    沈青松点头:“当然可以。”
    顾细也知道康有红几人最近在往新房那边搬东西,繁星在那边有个房间,也布置起来了。
    婚纱照果然很吸引人,在试营业的时候挂上去,几乎是在挂出去的第二天,就有人过去询问。
    顾绣在服装店锻炼过,接待客人不成问题,在种种商量下,还真成了一单。
    “不过客人对布景不太满意。”顾绣有点苦恼。
    顾细一听,道:“那你问问他们接不接受实景,只不过实景肯定贵一点。”
    顾绣反应过来,“嚯,我还真没想到,那会不会更难拍啊?”
    “肯定需要更好的拍摄技术,还有打光这些,对了,你问问唐舟,他能不能组找个人录像之类的。”顾细一项一项说下去。
    顾绣越来越有道理,“对啊,既然都干了,那肯定是把能赚的钱都赚了。”
    之后的事,有顾绣操持,顾细比较省心,她只在顾绣和唐舟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做一下决定。
    唐舟道:“大姐果然是定海神针,有她在,店里不仅做得更好,我们也能更安心。”
    顾绣听到这话,反应几秒,感觉到不对,侧头:“你什么时候直接喊大姐了?那是我的大姐。”
    被察觉到的唐舟不好意思避开眼神:“我,我……”
    顾绣等着他怎么说,突然,唐舟鼓足勇气,猛地侧头,直视顾绣:“顾绣,我们谈朋友吧?”
    室内瞬间安静下来。
    偌大的婚纱店里,似乎只有两人的心跳声。
    顾绣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唐舟看出她的纠结,抢先道:“你慢慢考虑,我可以慢慢等。”
    顾绣松了口气,解释道:“我现在还年轻,想先好拼事业。大姐说,好的爱情是两个人都变得更好,我要想想,我们在一起能不能变得更好。”
    唐舟立马表决心:“我会好好工作,好好经营我这边的拍照,一定不给你们掉链子。”
    “我们一定可以变得更好的。”他目光灼灼。
    顾绣轻轻笑了,微微点头,轻声道:“看你表现吧。”
    在婚纱店顺利完成第一单生意的时候,新屋的乔迁和顾志诚的婚宴已经开始筹备了。
    繁星要开学了,不能再像暑假那样,天天在康有红身边帮忙。
    康有红却没忘记这个聪明的外孙女,天天惦记着呢,新房那边装修好,需要散味,还没正式住进去,这段期间,她老人家一直在制衣厂住着还帮忙做饭,还积极主动要求要去接繁星放学。
    婆孙俩相处得特别好。
    回家的路上,知道繁星一直有练习书法,康有红问:“繁星,要不你写请帖?”
    她见过外孙女写字,可真是不错,很漂亮。
    康有红在这儿上面倒是没受到传统观念的束缚,在她看来,繁星聪明健康,谁也比不上繁星有福气,没道理放着近处的幸运宝不要,非要请别人写帖子。
    繁星还真没写过这个,她有点迟疑:“要不,我让爸妈一起写?”
    顾细和沈青松的字比她的要好看。
    康有红担心累到繁星,点头应下,而且女儿女婿婚姻美满,如果这份幸福能延续到志诚杨苗身上,也很不错。
    顾细和沈青松知道后,当然答应下来。
    很快到了九月三十号那一天,岔河镇的筵席习俗是正是筵席前一天,回会请亲近的亲朋好友提前一天吃席,也就是吃两天,不过这一天的菜肯定不会像正席那么隆重,但也很热闹。
    种种需要的道具放在祖宗面前供奉,然后就一起吃饭。
    十一放假,肯定有很多小孩子跟着大人来赴宴,康有红正和几个子女商要不要多备点菜。
    繁星和顾纹顾志朗两姐弟玩,他们一放学就被接到了岔河镇,今晚还和繁星一起睡在康有红这边,房间是繁星那个房间啦。
    两人十分兴奋。
    顾纹问:“繁星,你说我家以后也会这么高,这么好看吗?”
    因为住的人多,康有红他们的房子还真是附近最多楼层最高的房子。
    “当然,你们的房子也会很漂亮。”
    上辈子,外婆家的房子也不在这里,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好看,事实证明,可以通过努力改变处境,叔公和叔婆这么努力,也一定会建起他们心中最好的房子。
    这天晚上,繁星跟激动又兴奋的顾纹一起睡。
    顾纹很快呼呼睡着,繁星听着外面的喧闹声,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顾细和沈青松也在这边帮忙,今晚也不回去了。
    突然,门咔哒一声响。
    繁星扭动脖子一看,是顾细。
    顾细进门就看到繁星锃亮的眼神,果然没睡着。
    她走过去,伸出手,繁星自动翻滚到她身边。
    “睡吧,我给你按摩。”
    繁星闭上眼,闻着顾细熟悉的味道,感受着顾细熟悉的力度,安心极了,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十月一号,喜庆的一天开始了。
    康有红放了三副鞭炮,第一副,庆祖国,第二副,庆新宅,第三副,庆姻婚。
    县城现在是允许放鞭炮的,而且老一辈也觉得鞭炮喜庆。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繁星捂住耳朵,不一会儿,一双手覆盖在她的手上面,她仰头一看,是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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