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江清波每每想到陆明洲吃独食,就气得想拍桌。王八蛋陆明洲,不厚道。光顾着骂陆明洲,导致忘了时间,到明镜堂的时候已经快到饭点了。
    “哟,二弟妹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要等到深夜呢。”
    “明洲媳妇刚接手中馈,忙一些顾不上也是正常的。”武安侯和蔼地看像江清波。“快坐下,一会吃饭了。”
    有武安侯发话,单慧君也不敢继续阴阳怪气,愤愤拉扯绣帕,眉眼间掠过不甘。
    “谢谢公爹理解,下次儿媳一定早一点。”江清波无视单慧君愤恨的目光,从善如流坐在裴淑娴对面。
    饭后,江清波跟在身后要离开,被武安侯叫住。疑惑地接过一张单子。
    “这是?”
    “明洲母亲的嫁妆。如今该交给你了。东西都在库房,你抽时间清点一二。”
    “我知道了公爹。”
    江清波随意扫了眼嫁妆单子。目光定格在一套青瓷瓷器上。这套瓷器因为工艺繁复,只出了三套。其中一套在外祖母手中。一套在宫中。还有一套在她的当铺中。难道还有第四套?
    回了秋水苑,江清波叫来绿梅。“明儿个你去当铺查一查。”
    “奴婢记住了。”绿梅沉吟片刻,等其他人出去后又说。“小姐,胭脂铺的老板传来消息,后院暂住的那位小姐病了。”
    “没请大夫吗?”江清波皱起眉,急切地问道。
    “请了,吃了大半个月的药,但好像没有起色。”
    “我明天去宣王府,你跟着我一起出府,悄悄带左大夫去胭脂铺一样。隐着些。”
    “奴婢省的。”
    *
    隔日,一辆普通的马车驶进宣王府斜对面的巷子里,车帘掀开,翌阳跳下马车,大步走向站在巷子口张望的婢女身旁。
    “怎么样,人来了没?”
    “陆三夫人已经被接进府了。”
    “什么?”翌阳郡主拔高声音。“我不是让你拦着吗?”
    “宣王妃亲自出门来接,奴婢哪里敢上去拦着。”婢女垂着头,结结巴巴的回答。
    “你……我要你有何用。”
    翌阳郡主气的戳了戳婢女的脑袋,转身跳上马车。婢女紧随其后坐在马车外面。
    “郡主,我们要去哪里?”婢女问。
    “拱卫司。”
    “拱卫司?”婢女一脸惊恐。“郡主我们去那地方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快走。”
    然而翌阳郡主的运气不好,去拱卫司扑了个空。
    “陆大人刚刚出去了,今天可能不会回来。”
    “该死的,他女人都进狼窝了,还在外面晃荡。”翌阳郡主跺跺脚,急的双眼发火。她进不了宣王府,进去也不一定能阻止。
    江家?江大人和小江大人都在宫里,等她找到人黄花菜都凉了。其他人……该死,除了陆明洲,没有人敢闯宣王府。
    “怎么办?怎么办?”
    第四十五章
    马蹄疾驰声从远处传来, 不多会声音越来越大。宣王府门口的护卫上前一看,惊诧地瞪大眼。马蹄经过掀起一片尘土,再看马匹上的男人, 手持长刀,杀气腾腾而来。众所周知,拱卫司出马, 不是要去抄家就是去抄家的路上。惊恐爬上护卫的脸颊。
    “拱……拱卫司来了。”
    “拱卫司?”另一名护卫上前几步, 抬眼一瞧, 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往府里跑去。
    “你先稳住, 我去禀告。”
    陆明洲在宣王府门前下了马, 周身的气势逼人, 那一身杀意肆意往外蔓延。王府的护卫看一眼脸色都白了,碍于职责, 颤抖着双腿走上前, 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上前拱手行了一礼。
    “陆陆大人……不知您来宣王府有何事。”
    “本官夫人今天是否来了宣王府。”
    “尊尊夫人……在的。”护卫感受到陆明洲看过来的冷冽目光,脸色又是一白。
    “本官特意前来为夫人送药。”
    “送送……送药?”
    护卫惊诧地抬起头,满脸不敢置信。刚刚骑马而来的气势,那勃发四散的杀气,怎么看都像是去抄家。结果……你居然只是来为夫人送药?
    “本官夫人身体不好, 药丸一顿都不能少。急着送过去。”陆明洲偏头看向护卫,“我可以进去了吗。”
    “……”
    护卫看向越来越远的大门,无语地扯了扯唇角。大人, 你下了马就直接往里闯,他也不敢拦。这会都进王府了, 再问这话是不是显得很多余?
    对上陆明洲认真询问的眼神, 护卫挤出笑脸。“陆大人当然可以进。”
    穿过回廊, 两人撞上疾步而来的宣王妃。后者愣了一下, 展露出笑容。
    “陆大人亲临本王府,不知有何事?”
    那名护卫小跑上前,小声地将陆明洲的话复述一遍。
    “送药?”
    陈舒看看手拿长刀的陆明洲,又看看跟在身后的军卫。唇角不自觉抽了抽。这杀气腾腾的气势,确定是来送药,而不是来抄家?她腹诽完,展露微笑。
    “府里今日来了许多女眷,以免冲撞。本王妃替陆大人将药交给陆三夫人。”
    “我家夫人不及时服药便会陷入昏迷。本官还是要亲自看着她服药才能放心。王妃让丫鬟叫她出来即可。”
    “那我唤陆三夫人的丫头出来拿药。”陈舒说着向身后的丫头招手。
    “宣王妃,还有不到一刻钟我夫人就该服药了。你推三阻四不让见,是想要她命?”陆明洲冷下脸。“不知本官夫人何时得罪了宣王妃。”
    “本王妃没有。”陈舒急忙澄清。
    江清波到底是大臣妻子,弄死臣子之妻,若是没人追究还好,若是有人追究,她也摆不平。尤其江清波的父亲还是朝堂上出了名不怕死的言官。
    “是吗?我夫人身边的丫头丢三落四,这么重要的药居然落在家里。我哪里信得过,如今王妃还要执意让她们出来。”陆明洲冷笑。“王妃若是继续阻拦,本官可以自己进去寻人。到时自会在太上皇跟前请罪,将一切说明。”
    陈舒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到陆明洲一脸认真的神情。也不敢继续打哈哈。“陆三夫人刚才弄脏了衣裳,正在更衣室。”
    “劳烦宣王妃带路。”
    陈舒深吸一口气,才没有当场骂出来。转身往前走,想要给旁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眼睛刚看过去,陆明洲挡在中间。
    “本官夫人身体不好,若是迟了怕会性命不保,还请王妃快些。”
    陈舒一口气哽在心头,捏紧绣帕,只能大步往前走。
    宣王府的婢女被挤到一边,垂着头跟在身后,脚下步伐缓慢,不多会就和宣王妃等人分开了。她转身跑进向另一道拱门跑去。一名拱卫司军卫注意到了她,不动声色跟了上去。
    转瞬到了供客人们更衣的院子。刚到院门口,陈舒停住了脚步。“陆大人稍等,本王妃这就亲自去叫陆三夫人出来。”
    “不劳烦王妃,我和她是夫妻倒也不用见外。时间不等人,服药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本官亲自即可。”不给陈舒反应的时间,陆明洲大步上前推开更衣间的大门,带着杀意的目光看向屋内,然后愣住了。
    江清波神色如常的坐在铜镜前,手上紧紧攥着一只绿色的绣花鞋。陆明洲低头看向踩在地上,只穿了一只鞋的双脚。又看着她手中的鞋。不禁挑起眉梢。
    “陆三夫人这是……?”
    陈舒赶过来,看到对方手中那只醒目的绿色绣花鞋,又看看踩在地上的双脚,疑惑地开口。
    江清波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向手上,眉眼间掠过一丝懊恼。抬头露出个羞怯的笑容。
    “鞋子不知道在哪里踩了根刺,扎人得很。我正找它。”她向陆明洲招招手。“夫君快来帮我看看。”
    陆明洲眸光微闪,大步走向江清波。
    “我看看。”
    后者顺手把鞋子递过去,递到一半缩回手,转头看向站在门口张望的陈舒,红晕爬上脸颊,羞怯怯地笑了笑。
    “王妃,可否回避一下。”
    “啊?哦。看我这眼力见儿太差了。”陈舒不动声色打量江清波,没有发现一丝异样。又环顾更衣房,没有看到异常,秀眉微微蹙起。对上江清波羞红的脸颊,展露笑颜。不得不退出更衣房。
    哐当一声房门被合上。
    更衣房内睡也没说话。
    片刻,安静陆明洲低沉的声音响起。
    “人已经走了。”他不动声色打量江清波,心底暗暗松口气。“还好你没——”
    说话间江清波扔下绣鞋,跑进的屏风里,拖着一名昏迷的男人出来。陆明洲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双眼杀气迸发,大步上前,看到那男人脸微怔。肿成猪头的脸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面容。他现在知道那鞋子为什么被江清波拿着了。他看看脸颊,又看看男人身上的衣服,来回几遍才确定对方的身份。
    “宣王赵逊,他冒犯你了?”
    “没来得及就被我迷倒了。就是上次迷晕你的神仙醉。”江清波踹了赵逊一脚。“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把他扔掉。”
    “你想扔哪儿?我记得宣王府有个湖,直通护城河。”
    “……”江清波惊诧地瞪大眼,陆明洲这是要直接弄死宣王赵逊?“不行不行,赵逊现在还不能死。不能让他和我们扯上关系。尤其是你今日来过宣王府。”
    “听夫人的。”陆明洲露出个惋惜之色。
    “从大门进来的路上有一座假山,你看见了吗?”
    “嗯,有点印象。”
    “你把他扔到那儿去,做成醉酒跌倒的假象。”
    陆明洲点点头,一把将宣王赵逊扛在肩头。一个起落跳出窗外,身形一晃没了踪迹。
    江清波长出一口气,穿上绣花鞋,小跑到门前拉开一条缝,偷偷看着外面的情况。有个王府的婢女守在院门口,一动不动犹如雕像。只要没人来更衣房,这位婢女也不会进来。希望在陆明洲回来之前,不会有人进来,她心里默默期待着。
    嘎吱一声轻响。江清波回头看到陆明洲从窗口回来。连忙迎上去。
    “这么快?”
    “扔个人而已,不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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