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光贡献出了自己私藏了很久的一瓶酒。打架一口肉菜一口酒,喝得浑身都在冒汗。
    徐大嘴就是这个时候到的,看到饭桌上的鱼跟肉,徐大嘴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怪不得朱月梅那个抠门精要跟赵永兰搭伙呢,这知青就是有钱,生活就是好。
    “哎哟,你们可别吃了,快去支书家吧,赵永兰跟朱月梅吵起来了,朱月梅那娘们儿可不是个好东西呢,一会儿那小赵肯定要挨打。”
    喜庆之气一扫而空,大家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的,最后还是王善喜先站起来:“咱们去看看吧。”
    王善喜在知青点里的号召力是有的,他这么一说,大家也都决定去。
    两条鱼只吃了个鱼肚子,另外一面都还没翻面,辣椒炒肉、肉朝土豆片才吃去一半,他们各自的茶缸里装着的白酒还剩下几口。
    王善喜说:“江又桃,顾念薇,你们的乔迁之喜,等我们回来再给你们补上。”
    “没事,我们不在乎这个。咱们走吧。”江又桃跟徐大嘴关系最好,她走到徐大嘴边上,一边跟她往外走一边询问:“徐婶儿,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咋她俩还吵起来了呢?”
    徐大嘴没在朱月梅跟赵永兰吵架的现场,也能把两人吵架的原因推测出个八九不离十:“还能是啥?朱月梅那娘们儿掏光了赵知青的钱,想把人家扫地出门了呗。”
    过河拆桥这事儿,朱月梅做起来已经格外的顺溜了。
    关于她从赵永兰这借钱的事情知青不知道,村里的人却是有所耳闻的。
    “苏家那几个小崽子的嘴巴不严,那个赵知青借钱给她们家的事情早就传遍了。跟赵永兰搭伙的赵四老婆还劝过她呢,她不听啊,还把赵四老婆撅了一顿,气得赵四老婆都不爱搭理她了。”
    关于知青的八卦,村里人都是背着知青讨论的,徐大嘴她们看江又桃跟赵永兰关系不好,也就没有在她面前说过。
    江又桃等人面面相觑,她们知道赵永兰在苏家搭伙吃得不太舒心,也知道她跟苏家人有矛盾,但她借钱给朱月梅家这事儿是他们没有想到过的。
    李云英问张慧慧:“赵永兰借钱的事情你知道不?”
    张慧慧点点头:“知道,她前些天问我借钱,我问了她才说的。”
    从张慧慧不愿意借钱给赵永兰以后,赵永兰已经有好几天不搭理她了。
    张慧慧也懒得把她借钱的事情在外面宣传。
    “那你知道是多少吗?”李云英琢磨着,要是个三头五块的好解决,直接问苏支书就好了,苏支书有工资,总能还上她的。借了三五十的也还行,到时候找大队,大队会预支苏家的公分,到秋收过后再跟苏支书家对账就行。
    “她下乡带了两百多块钱,都借出去了。”张慧慧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徐大嘴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二百多!哎哟我的天爷哟,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些钱呢。”一个公分才几分钱,农民下地忙一天也就赚一毛多,到年底算工分能余下个二十来块的在她们看来都是富裕人家了。
    两百多块钱啊,她们得存好几年!徐大嘴都五十二了,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朱月梅那胆子是真大啊,这么些钱她是真敢接啊。
    江又桃跟顾念薇对赵永兰这个人的了解又多了一层:“她是傻子吗?这么多钱也敢借?”
    一个临时工的工资是十八块五,两百块钱是一个临时工一年的工资了。
    顾念薇揉揉脑袋:“完犊子了,这笔钱肯定不好拿回来。”
    这么多钱到手,只要不傻的都会尽快把钱还回去。
    李云英跟王善喜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很凝重。刘英俊上前几步走到张慧慧的边上,用极小的声音对张慧慧说:“以后赵永兰问你借钱你不要借给她,一毛都不要给。”
    张慧慧本来就不打算借:“知道了。”
    刘英俊嗯了一声,说话间,一群人就到了苏支书家。
    赵永兰果然跟朱月梅打起来了。她不是朱月梅的对手,被朱月梅骑在身上摁在地上打,又是扯头发又是掐的。
    赵永兰一改哭嚎的性子,疼得眼圈都红了也没有哭一声,而是逮着机会就上手,朱月梅也被她掐了好几把。围观的人里有要上去劝架的,但被朱月梅的儿媳儿孙小娟拦了。
    江又桃几人看着赵永兰又被扇了个大嘴巴子,戾气顿生。
    李云英扒拉开人群就冲了上去,孙小娟的女儿苏桂香冲过来拦她,被她一耳刮子扇到了一边。
    苏桂香尖叫一声,见女儿被打,孙小娟也不乐意了。
    “小贱人,你们敢打我女儿。”说着就冲了过来,江又桃跟顾念薇赶到战场,双方混战在一起。
    顾念薇跟李云英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孙小娟跟苏桂香以及她们的兄弟姐妹都不是两人的对手。
    江又桃左看看右看看,跑到骑在赵永兰身上的朱月梅身后,一把抓住她盘在脑后的发髻往后扯,朱月梅顿时痛呼出声,手也不受控制的放开了赵永兰的头发。
    赵永兰得了自由,看了江又桃两眼,把涌出眼眶的泪意眨下去,一个用力,掀翻了朱月梅,顺势骑在朱月梅的身上,左右开弓咔咔就是两巴掌。
    “你他妈欠的是我的钱,不是我他妈的欠你!你他妈的咋就那么横啊?啊?因为我说要去公社告状就来打我?”
    “我告诉你你个老逼登,今天这事儿没完,这状我必须告,公社不管我就告到县城,县城不管我就告到市里,市里不管我就去省会,省会要是还不管我就上首都。我就不信了,这个世间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赵永兰越说越憋屈。她从小到大就没挨过外人的打,这下乡还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呢,她挨打两回了!上一回是她理亏,是她嘴贱,顾念薇打她她认。但这回呢,她做错什么了?
    跟朱月梅家搭伙,朱月梅不给她留饭菜,还说要散伙的话。
    散伙行啊,赵永兰不纠缠,反正她在苏家的饭菜也没多好吃。除了最开始那糊弄她的几顿以外,比知青点吃的还不如。
    但跟她散伙,又不把她拿来的粮食还给她,也不把从她这里接走的钱还给她,她气急了说要去告状就要打她,怎么,柳树沟苏家说了算?公社也是苏家说了算?赵永兰还就真不信了。
    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说闲话的乡亲们在听到赵永兰说的话以后安静了下来。
    这么多年了,他们柳树沟从来没有哪个人哪个知青说要去告状的,大家遇到事情都爱私底下解决,没人会找公家。
    孙小娟跟苏桂香听到这话也停了手,顾念薇跟李云英趁这空档又打了她们两下才停手。
    都说出事后警察是最后一个来的,在柳树沟也是,都闹成这样了,大队长一行人才姗姗来迟。
    苏支书也在其中,他看到家里这乱糟糟的一团,脸都黑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支书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在队部开了个会,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大队长的脸黑得都快滴水了,他不说话,等着大家伙给他说事情的经过。
    徐大嘴嘴最快,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尤其是在她说朱月梅借了赵永兰二百来块钱时,围观群众发出了阵阵惊呼,看着赵永兰的眼光就在看一个绝世大傻叉,有些贪婪的人,看着赵永兰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闪着光的大宝贝。
    赵永兰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羞耻过。那些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就像刀子一样,没一下都让她感觉到无比的窒息。
    苏支书在徐大嘴说完,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借了多少钱?”
    苏支书觉得自己老了,耳朵都听不真了,把二十块钱听成两百块了!
    “两百多。”徐大嘴看热闹不嫌事大,又重复了一遍。
    苏支书这回确定自己没听错了,他看着朱月梅牙呲欲裂:“朱月梅!!!你好大的胆子啊!啊!两百块钱,把你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钱,你怎么敢借的?!”
    朱月梅朝赵永兰借钱,苏支书是知道的,他以为以朱月梅的性子,最多也就借个三块五块的。借个十块八块也不打紧,他能还得上,他是真没想到朱月梅的胃口那么大,两百多啊,她怎么敢的啊!还有赵永兰,她是怎样的一个大傻叉啊?两百他也敢借?!
    再想起刚刚徐大嘴说的,朱月梅掏光了人家知青的口袋以后就不想伺候人家了,想要把人家扫地出门,不还钱不说,连粮食也不打算给了,人家一说要去告状,她就把人家给打了。
    苏支书觉得自己的冷汗一阵阵的从后背冒出来。
    他知道自己完了,村支书的这个位置,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下去了,若是赵永兰再强势一点,没准他要去吃牢饭。
    苏支书是个官迷,最得意的就是自己身上的这个官位,现在官位眼瞅着就要飞了,他像是一下子就老了十岁。
    他的目光从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朱月梅身上略过,看向了一身狼狈的儿媳妇儿孙小娟,再看向她边上的苏桂香跟她妹妹,沉痛的闭了闭眼。
    “赵知青,这件事情是我家做得不对,你放心,你的钱票我一分不少的都还给你。”他看着朱月梅:“朱月梅,我早就跟你说过,要是我在发现你贪小便宜,就自己回家去。今天你闯了大祸了,我们老苏家是容不下你了,你收拾收拾,一会儿叫老大给你送回去。”
    朱月梅本来是无所谓的,多年作妖的经验告诉她,她顶多也就会被骂几句罢了,不痛不痒的,好处都到手里才是最实惠的。
    听到苏支书说她闯了大祸,她猛地抬起头,再听到苏支书说要让她大儿子把她送回家,朱月梅的脸色变了,她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苏长山,我就知道你打跟我结婚就看不上我,想休了我给你的野女人上位是吧?我告诉你,只要我还喘气一天,你跟赵春花就别想光明正大的来往。”
    第029章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江又桃从来没想过在继吃了赵春花跟大队长的瓜后还能继续吃到赵春花跟苏支书的瓜。
    苏支书的老来子跟大孙子一样大,现在都有20岁了,苏支书现在至少得有六十一二了啊。
    而且按照辈分,赵春花该叫苏支书做叔叔的啊。
    刺激,太刺激了,这背德感可太让人上头了。江又桃兴奋激动到手都抖了。
    这种刺激感跟参与感是她上辈子隔着电脑屏幕手机屏幕感觉不到的。
    太爽了!
    不仅江又桃觉得刺激,就连村里人也觉得刺激。
    他们往日里就知道赵春花跟大队长有一腿,村支书跟赵春花的事情可一点儿口风也没露过啊。
    苏支书没成想朱月梅会说这种话,当时都愣了,反应过来以后他怒不可遏:“朱月梅,你在胡咧咧个什么?!你是不是有病?还是你没睡醒,没睡醒就赶紧给我滚一边去,别来这里瞎几把乱讲。”
    苏支书慌乱的去看四周,却发现大家冒着光的眼神,苏支书的后背一下子就湿透了。
    刚刚那句话朱月梅是因为太过气愤了口不择言说出来的,但既然都说出来了,朱月梅索性就破罐子破摔,有些事情,她已经藏在心里几十年了。
    “我胡咧咧?是不是胡咧咧苏长山你自己心里没点数?苏长山,你是不是心虚了啊,你怕我把你这么多年的脸面都踩到地上去是不是?”
    “我偏偏就要踩了,我还要把你踩到泥土里去,让你后半辈子都翻不了身!”
    “三十二年前中秋节放电影那晚上,你跟赵春花一前一后的去刘寡妇家面前的那个背风的山坳里干了什么?你敢说出来吗?往后的这些年里,你经常后半夜出门,鸡叫了才回来是干什么去了,你敢说出来吗?”
    “你不敢是吧?那我今天就帮你说出来。”
    朱月梅十六岁跟苏支书订婚,十八岁嫁给苏长山,十九岁生下她家老大,之后又陆陆续续生了两个闺女,八年时间她给老苏家生了三个孩子。
    在她怀着第四个孩子的时候,朱月梅发现了苏长山跟赵春花的事儿。
    那天晚上村里看电影,她在家里哄睡孩子给婆婆看着后也去凑热闹,还没到场坝,她就看到了苏长山像是做贼一样的往村口走,她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
    她看到苏长山去了那个小山坳里,然后里面就传来了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男人的声音朱月梅日日听着,熟悉至极,女人的声音朱月梅也不陌生,是赵春花的。
    那时候赵春花才刚刚嫁到柳树沟来不到半年,平日里完全看不出赵春花是一个行为放荡的人,她被婆婆男人欺辱,出门在外常年都低着头,有时候一天也说不到一句话。
    朱月梅那时候年轻啊,看到她婆婆打她骂她,还帮赵春花说过好几次话。
    朱月梅跟踪苏长山的那一路一直在想跟苏长山搞破鞋的女人是谁,村里的大多数女人她都想过了,唯独没有想过赵春花。
    赵春花就是这么回报她的?用偷她男人来回报她?
    她那时候就想跳出去揭穿的,可就在离他们不远的时候,朱月梅停住了脚步,她走到背风的另一边坐下,听着苏长山跟赵春花弄了一次又一次。
    那天晚上他们一共搞了三次,一次时间比一次长,最后还是朱月梅肚子疼受不住了才先离开的。
    她回到家过了半个来小时,苏长山才回来,朱月梅没有睡,一直等着。
    朱月梅跟苏长山结婚那么多年,就连两人最情浓的时候,也没有一天晚上来那么多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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