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变化是非常明显的,因为早先的时候她婆婆的脸跟老鼠脸一点都不搭边,但是自从被老鼠咬了之后,就越来越像,她说如果那脸上长上老鼠的皮毛和胡须,可能真的就和一直老鼠头一模一样。
    这样的事自然吓坏了他全家,而且自那之后,她婆婆就深居简出,很少外出,也是自从那次之后,就再没有去过祠堂祭拜过,这件事村里的人知道的也不多,偶尔有邻居亲戚串门看见,也会被吓一大跳,然后就会问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用这位阿婆的话说,好在这种情形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不久之后她婆婆就去世了,她家的人都知道她婆婆为什么会过早地死去,和被这只老鼠咬到肯定是有关的。
    我本以为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可是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位阿婆却看了看周遭,忽然很神秘地和我们说,这件事她谁都没有说过,她家的人也基本上没有和别的什么人说起过,现在她家的人见过的,知道的差不多都已经入土了,没入土的也土也已经埋到了脖子上,现在既然我们问起来,就所幸告诉我们,她说她婆婆死后的第三天,也就是替她整理棺材打算封棺出殡的时候,她家的人发现她婆婆长出了一根尾巴,尾巴很长,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长出来的,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就是在她死的时候,这尾巴还没有。
    可以说她婆婆这是尸变,但是更加具体地来说,应该说是鼠变,她的指甲也开始长成那种锋利的弯曲状,这件事吓了她家一大跳,当即就匆匆封了棺材,然后就下葬了,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再提起这件事,而且看见过这情景的家人都害怕得要死,生怕她婆婆也变成那样的老鼠,然后回来害他们。
    这位阿婆说,但是她婆婆被下葬之后家里并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直都相安无事到现在的,听见这样说我们才稍稍心安一些,总算是没有出什么事,但是这事总是不简单,而且为什么神龛上会有一直老鼠也是让人费解,薛说祠堂里不可能供奉的是一只老鼠,于是他问这个阿婆说,她知不知道神龛上供着的是什么。
    阿婆的说辞和薛想的一样,她说那供奉着的东西是没有人知道的,都用黑布遮着,好像是故意要不让人看见,当然有好奇的人也问过,但是都被告知这种事是不能好奇的,只是这个神龛的确是神奇,只要有事去那里求,总会见效,所以久而久之,村里的人就只有敬畏,而少了怀疑,据说当时村里有胆子大的人试着在没有人的时候偷看过,但是看过的人却根本就来不及告诉别人他看见了什么,因为看见的这人当场就疯了,人人都说他是触怒了神龛上的东西,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所以后来人们对神龛上的东西更加敬畏了,直到后来十年动乱,那些不懂事的人砸了神龛。
    听阿婆说到这里,我问说既然这些人砸了神龛,就应该直到神龛上是什么东西了才对,阿婆告诉我们说,那些人去砸的时候,神龛已经空了,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被谁抱走了,又被藏到了哪里,总之自那之后,祠堂就一直荒弃了下来,但是却没人敢把它给夷为平地,因为只要是经历过那个时候的人都知道祠堂的灵验,而且破坏这样的地方的人都是要遭果报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婆就特地提了一句,他说当时去打砸祠堂的那些人,后来大多都没活过五十岁,阿婆说她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姓郑的那家,原本一家子人好好的,可是后来忽然就出了天大的变故,然后只剩下父子俩靠在村里捡垃圾为生,后来父亲掉河里给淹死了,儿子吓的痴痴傻傻的,消失了几年到了隔壁镇子上,但是后来也没个好结果。
    我看看薛,因为这个阿婆说的不是别人,正是郑老秋家,我万万想不到,他家竟然和这个祠堂有关,而且郑老秋的父亲就是阿婆口中那些不懂事的人之一,听到这里,我才终于知道,郑老秋在玉米地之所以出了那档子事,完全是有原因的。
    阿婆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咋着嘴,好像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她说这些人啊,自己不信也就算了,破坏了这个祠堂,弄的村里人后来都没一个可以求神的地方,有些人家虽然后来也会到哪里继续祈求,但是都已经不管事了,阿婆说那些人已经断了这个村子的福禄,得罪了神灵,今天村子里会出一档一档子的怪事,也就不足为奇了,她感叹说先人作恶,子孙遭殃就是这个理,现在你要求个神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我看阿婆的样子对这个祠堂十分虔诚,虽然出了她婆婆的那档子事,但是她却丝毫没有觉得那地方邪乎,可以想象当时这个祠堂给了她们多大的敬畏。说到这里的时候,阿婆忽然和我说,她说她认得我,我是老石家的孩子,我奶奶帮人叫魂,她认得我我并不觉得惊讶,但是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多少有些惊讶,她说现在的这一辈里头,也就是奶奶还挂念着祠堂的事,会经常去烧些纸钱,给那里添些香火,其他的人,就活该遭罪。
    听阿婆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看看薛,薛是一贯的那种表情,我们听这个阿婆说了这么多,大致上也知道了祠堂早先倒底是个什么地方,薛则问了一句我几乎都想不到的,他问这个阿婆说,既然这个祠堂当时这么兴旺,那么总要有个打整这个地方的人,不知道那时候是谁在打整。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婆竟然有些惊讶,然后就看着我有些很不可思议地说道,我竟然不知道,这个祠堂一直都是我们家在负责打整的,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里,都是太爷爷负责那里的打整个维护。
    阿婆的这句话我反倒被吓了一跳,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们家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但是仔细想过之后也就觉得释然了,因为细细想想我们家的种种,整个家都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太爷爷那一辈甚至更早,似乎本来就有这些看东西的本事,只是到了大爷爷他们这一辈才逐渐失传了,也是太爷爷刻意而为之。
    阿婆这样说,薛看着我,好似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我见他这样说的神情才忽然惊觉,原来他早就有这样的猜测,只是一直得不到证实而已,怪不得他之前会和我说奶奶的事并没有那么简单的话来,看来他在我们家看出来的事并不像我看到的那么简单,有些我根本就没有留意,甚至根本不知道的事,他甚至都已经洞悉了。
    阿婆能告诉我们的也只能有这么多了,因为毕竟她并没有真正的像她的婆婆一样经历过那些事,无法说出更多的来,而更多的还是她从她婆婆身上知道的。得到这些信息之后,薛说神龛上的那东西应该很重要,然后他就自己和自己嘀咕说倒底会是什么呢。
    看来就连薛也猜不到神龛里头倒底是什么东西,至于那只老鼠为什么会出现在神龛里头,也是值得深思,薛说神龛上出现的老鼠和我们现在看到的蛊鼠并不一样,薛说那只老鼠应该是真正的长成那样的老鼠,而我们现在看到的都是靠恶灵滋养起来的,本质上就不是一样的,说到这里的时候,薛说应该是陆或者蒋仿照着这只老鼠弄出了蛊鼠来,然后他就和我们,对于在玉米地上发生的事我们需要重新思量,指不定那里出现的老鼠和我们村里出现的老鼠并不是一样,邱布出现在哪里一定是有目的的,他说他要去那片玉米地好好看看,单靠我说的这些并不能得到更为具体的东西来。
    于是之后我们就去了那片玉米地,只是这个季节玉米树已经都枯萎了,只剩下干枯的玉米梗子,薛让我留在路边上,他自己就下了去看,我就站在路边上等他,大白天的倒也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更何况现在还有小黑在我身边,万一有个什么动静,它还会窜出来。
    我在上面等了薛足足有半个来小时,也不知道他在下面看了一些什么看到了一些什么,后来他上来的时候,神色依旧,我问他看出什么来没有,他却摇摇头,然后说可能是我们来的时间不对,因为这里每次出事都是在晚上,白天是看不出来什么的,我问他说意思是晚上还要再来,薛说我们不用回去了,不如四处转转,因为不远处就是王叔他们镇子,这边我们很少来,也不大熟悉,薛说三个村子总是有关的,去看看这边是个什么格局也好,心上也算是有个谱,还有就是他倒是想到王叔家去看看,看看他们家又是个什么格局,因为薛知道王叔家就是殷家的旧址,大概他也想从那里找到一些关于殷铃儿的线索来吧。
    于是我们就从这边去到了王叔他们村子里,当然了我们两个陌生人忽然出现在村子里还是会引起一些不一样的注意力的,我倒还好,总是长在村子里的人,只是薛整个人都和这里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在我们村子还好,总算我还是村里都认识的人,但是在这边就不一样了,我们都是生人,只要有人从我们身边经过就,这些人就会打量我们两个一番,最后总是会多看薛一两眼,我担心这也难怪会生出什么是非来,后来凭借着去过王叔家的记忆,带着薛到了王叔家,他家早已经人去楼空,又因为闹鬼的事,没人敢靠近他家周边,至于门自然是封了,所以我们只能瞅了附近没人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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