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坤不能相信,一个劲的摇头。我看一眼施坤,心里沉了沉,没有说什么等着烛炎说下去。
    烛炎低声道:“孙家从第四代的时候开始发达,我看过族谱,孙家到第四代的时候就剩下兄弟俩,两人生活很惨,出去讨饭的时候,老二失踪了。过了七年老二回来了,然后孙家就开始发达了。”
    施坤看着烛炎:“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怎么发家的,这个无论是族谱还是手记上都没有写,我想肯定那个人彘有关。”烛炎沉声道,冷睨一眼孙涛。
    “你是说,他们也找了个女孩,然后把她做成人彘,并把她奉为神?”施坤粗声道。
    “是的。”忽然,一个清脆冰冷的声音传来。客厅里的人都愣了愣,齐齐的看向坐在那孙小溪。
    “她说话了?”施坤诧异。
    “是怨魂。”我低声道,“不是孙小溪。”
    施坤回过神来,凝视着孙小溪:“你真的要这家人的命?”
    “是的。”怨魂道,“为此,我已经等了几百年。”
    施坤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孙涛听到孙小溪说话,声音跟孙小溪完全不一样,孙涛人不住的发抖,看都不敢看孙小溪,他也清楚,眼前的孙小溪已经被怨魂操控。
    “你,你……”孙涛颤抖道。
    “你们安心,我不会伤害无罪之人。”怨魂幽幽道。
    “你是……”烛炎声音沉沉。
    “我叫香秀。”怨魂回答。
    “你不是那些被牺牲孙家子孙吗?你……”施坤张大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身上是有那些冤魂,但我不是他们,他们虽然是孙家命中的子孙但并没出生没什么灵力,但他们的心愿我都记得,他们要孙家人偿命,这些也是我所想。”香秀说着。
    虽然她用了孙小溪的身体,但能明确感觉到她是另一个人。
    “你……”烛炎眼眸深沉,“你就是他们的神。”
    烛炎说完,施坤愣住:“烛炎,你说什么?”
    “她是孙家人造出的神。”烛炎继续道。
    “不可能,不……”孙涛大吼,浑身颤抖不已,他想跑但脚软的连站都站不起来,“神是保佑我们的,不会害我们的。”
    “你就是这话里的被做成人彘的女孩。”烛炎说道,看来他已经清楚,“孙家兄弟杀了你,并把你做成人彘。”
    “是。”香秀回答,语气淡淡的。
    孙涛嘴巴张的老大,恐惧的望着孙小溪,要他命的不是那些被牺牲的孙家子孙而是他们的神,不知道他知道这些是什么滋味。
    香秀淡淡道:“如您所言,孙家到了第四代只剩下兄弟俩,讨饭的时候弟弟失踪,哥哥回到家里继续辛苦过活,尽管如此他还是娶了媳妇,生了孩子,日子清苦但也幸福。七年之后,弟弟回来了,他一回来就打破孙家人的平静,说是七年时间学习了一道秘术,能让孙家后世永享富贵,要什么有什么。”
    香秀低声说着,我们默默地听着,谁也没有说话。
    “弟弟跟哥哥说,要想做成这一切,需要一个七岁童女,将童女做成人彘供奉,用秘术让童女成为孙家的神,到时候他们想要什么都行。穷怕了哥哥答应了弟弟,找来了七岁童女,砍掉她的手和脚,挖掉了她的眼睛,让她受尽了各种折磨,最终造成了所谓的神。”香秀语气很平静,“那个女孩就是我。”
    “妈的。”施坤怒骂。
    “果然,从此以后,孙家就发达了,发达之后他们将我活埋进他们的祖坟,很快我就死了,但永远被困在祖坟里,不得超生。”香秀说着叹了口气,“孙家人虽穷,也没什么财运,但后世子孙非常多。所谓的秘术,就是用那些还未出生的子孙的运气来供养孙家,但孙家生一个孩子,而且只能生出男孩。”
    孙涛听着,眼神恍惚,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你……”施坤语气低沉。
    “我的作用就是用来承受那些未出世就被利用致死的孩子怨气,并吸食那些孩子的运气,寿命,然后供给活着的人。”香秀回答,“因为那些怨气,我不得脱身。”
    “不,不……”孙涛颤抖。
    “我等了几百年,几百年,我很累,那些怨气压的我喘不过气来。”香秀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她缓缓地站起来,孙小溪的脸上闪过另一张脸,那张脸很稚嫩,是香秀。
    她缓缓地走向孙涛,施坤下意识的想拦她,尽管孙涛该死,但施坤毕竟是个警察。香秀抬眸看着孙涛:“我不会杀他。”
    施坤眼神闪烁,最终还是让开让香秀过去。
    香秀走到孙涛身旁,孙涛拼命闪躲,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躲着一个女孩的样子很滑稽。
    “你,你不是神,你……”孙涛吼叫。
    “我本来就不是神,我只是个被孙家利用杀死的怨魂而已。”香秀说着,“我不会杀你,我会把你交给那些被杀的孙家子孙。”
    “不!”孙涛摇头,他猛地站起来狠狠地掐住孙小溪的脖子,尽管孙小溪的身体里是香秀的魂魄,但肉身是孙小溪的的,孙涛掐的也是孙小溪。
    “我杀了你,杀了你!”
    孙涛大叫。
    施坤上前拽开孙涛,孙涛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你知道我是谁吗?”香秀问,摸了摸脖子。
    孙涛没说话,满脸怒意。
    “我重新介绍一次自己。”香秀道,“我叫香秀,姓孙。”
    她话一落,我心思一沉,暗自叹气。
    “姓孙?”施坤皱眉,“你,你不会也是孙家人?”
    “是的。”香秀回答。
    “你是第四代,那个兄弟俩中老大的女儿。”烛炎沉沉道,视线淡然。
    “是。”香秀点头。
    施坤擦了擦脑门的汗:“所以,他们为了自己,杀了自己孩子。”
    “不可能,不……”孙涛难以置信,一直否认。
    施坤说不出话,悻悻的坐在沙发上,好像被掏空了力气一样。
    “那是什么秘术?”烛炎问。
    香秀摇头:“我不知道,只知道那是非常邪恶的,我叔父用了秘术之后,三年之后就死于非命,他的后代也死的很惨,魂魄尽散。叔父说过,教给他秘书人没说过,用过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他没想过下场会这么惨。”
    “那你们家……”施坤沉声道。
    “我们家很好,除了只能生一个孩子,其他的他们想得到的都得到了。”香秀缓缓道,“不过终于要结束了,到孙涛一代,孙家已经断子绝孙了,再无后代,这也是为什么我能逃出来。”
    施坤愣住:“没后代?”
    “是,无论男女,一个也没有。”香秀说着,“这个诅咒终于结束。”
    “不会,我可以造神,我可以制作一个神,我……”孙涛不相信,“我们孙家不会就这么结束。”
    “你不是试过了?”香秀说,然后看了一眼躲在我身后的小月,“你失败了,因为手记上没写,必须要用孙家自己的后代,我父亲杀了我,你也得杀了你女儿才行,但你……”说到这香秀停下来没有说下去了。
    烛炎接过话:“也没有后代给你牺牲了。”烛炎冷看着孙涛。
    孙涛人完全瘫软,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缓缓地转过身望着我,“您一定小心。”
    说完,孙小溪的脸上闪过一张脸,然后很快消失。孙小溪站在那,香秀的怨魂从孙小溪身上消失,但孙小溪仍然没有任何反应,眼神依旧空洞没有丝毫的神采。
    过了今晚,孙小溪就没命了,我想着,心微微揪紧。
    小郭扶着孙小溪坐下,脸上表情凝重。
    这个故事太过心酸,痛苦,我想小郭他们应该很难接受,但我知道人类的恶远不止这些。
    “我错了,我该死。”孙涛突然说道,“你们逮捕我,让我去坐牢,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不造神了,我想活着。”孙涛跪在施坤面前拼命央求,整个人陷入疯狂。
    “你想活着,那被你杀了的人呢?”我冷瞧着孙涛,自始至终,他们孙家人都是极度的自私自利,毫无善意可言。
    “我错了,我认错,只要别杀我,什么都行。”孙涛说着对着施坤磕头,“我求你们,救我一条命,让我做一辈子牢也也行,我不想死,我……”
    施坤一脚踹开孙涛,还想上前的时候被他手下人拦住,施坤恨得咬牙切齿,一句话不想说。
    事情总算搞清楚了,但没有一个人是开心的。即使搞清楚了,但谁也做不了什么。
    “带孙涛回警局。”施坤喘着粗气。
    “施队?”小郭诧异。
    “他是杀人犯,该怎么办怎么办。”施坤说道,余光望着烛炎。
    烛炎无所谓道:“我带他来是想引出怨魂,把事情说清楚,现在事情已经说清楚了,他留在这也没用,带回去。”
    施坤点头,表情很奇怪。
    “孙小溪呢?”施坤问。
    “一起带回去。”烛炎说。
    孙涛好像很高兴,以为能躲过一死,我看着他微微摇头。
    “烛炎,我还要送小月,她的魂魄被束缚在这栋房子里,出不去。”我望着他,“你们先回警局。”
    “我陪你。”烛炎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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