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身若浮萍
等待，是很难熬的。
我挨着烛炎坐在那，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人类的时间是很难熬，一分一秒，很慢，很慢，消磨耐心。我曾熬过无数个初夏秋冬，也看过无数次沧海桑田的变换，可依然觉得人类的时间就是诅咒，枷锁一般的套在我脖子上永远没有尽头。
施坤逐渐冷静，但脸色依旧阴沉覆着厚厚的一层阴霾，他长时间的沉默，按照烛炎的说法，安静等待，额头不时地渗出汗珠，我只用余光打量着他，总觉得是此刻的施坤没了平时的凶神恶煞，温柔了很多。
“烛炎，要等什么？”我压低声音忍不住问烛炎。烛炎什么也没说，也没解释就让我们等，我有些不安还有点不耐烦，关键刚才被烛炎折腾的厉害，我有点累。
“小流，你确定……”烛炎清冽的视线凝视我。
话没说完，小郭就匆匆跑进来，冲着施坤就喊了一声，“施队，您叫的外卖送来了。”小郭还不知道死者是方萍，只是见施坤一脸郁闷他愣了愣，看了我跟烛炎一眼，“队长，您一天没吃什么东西，您去吃点？”
施坤冷着脸没说话，嘴角抽动一下，按照他以前的脾气他会骂人，但这次没有。
“队长，您没事吧？方萍姐还在外面等着呢，您先把外卖钱付了，您……”小郭说到这，原本呆坐的施坤猛地站起来，他一把拽住小郭的衣领，小郭全身仿佛僵住，一动不动估计是被施坤的动作吓到了，“施队，您没零钱，我先帮您付……”
我跟着烛炎站起来，施坤狠狠地拽着小郭的衣领，粗声道，“你刚才说谁？谁在等？”
“嗯？”小郭脸色发白，大概觉得他们队长抽风了。
“说，谁在等？”施坤怒吼，几近咆哮。
“方，方萍姐……”小郭愣愣的说道。
方萍！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来送外卖？我看一眼烛炎，烛炎沉默不语好似在沉思，烛炎说让我们等就是等这个？我满心疑惑，施坤蓦地松开小郭踉跄的跑出去，我和烛炎紧跟着施坤走进办公室，就见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在将饭菜摆上桌，嘴角还噙着一丝笑。
“方萍！”施坤整个人愣在那，事情突如其来让我也不禁错愕，瞪着不远处的方萍。
她穿了一件很旧的大衣，打扮简单，眉眼含笑浑身散发着令人踏实的感觉，她是人，我能确定，我凝眸看一眼施坤，施坤完全傻了眼，两条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施队。”方萍缓缓抬头，凝神看着我们，“你们快点趁热吃吧，你们叫的也及时，再晚一点我们小饭馆就关门了。”方萍笑着说，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很真实。
她没死？
方萍话音未落，施坤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抱住方萍，这次轮到方萍发愣没反应过来。我挨着烛炎，小声嘀咕，“烛炎，施坤这算是性骚扰吧。”
“算。”烛炎沉声说道，伸手揽过我。
“嗯。”我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便眯起眼睛深望烛炎，轻声说了句，“那你在公园对我的那些也算吗？”
只见烛炎蓦地皱眉，沉稳又深邃的视线落到我眼睛里，烛炎似笑非笑的掀起唇角，凛冽又魅人的气息就在我周围游走，我能感觉得到那气息之中来自烛炎的热烈。
烛炎凑到我耳边，性感的嗓音落下来，“不算。”我只觉得耳边一阵阵的发热发烫，心情又一次变得奇怪起来。我若有所思的抿嘴一笑，还没说话烛炎的吻就贴上来，心肝猛地一个抖动，话到嘴边又没说出来。
“哦。”我答应一声，心里有些躁动，再发展下去我恐怕会忍不住，这里可是警局，在这里的话，会被抓吧。我敛起心思，避开他的视线，暗自压了压心底的悸动，转移心思将目光看向施坤跟方萍。
方萍脸都红透了，应该是没想到施坤会这样，毫无前兆。施坤紧抱着方萍嘴里念叨着，“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我，我没事。”方萍柔声回答，虽然很害羞也有些尴尬，但方萍看上去是开心的，眉眼深处沉淀着笑意。
“好了，施坤，你想占人家便宜占多久？”我笑着说道，施胖子被我的话恍然惊醒，他一愣随即放开方萍，连声跟方萍道歉，方萍红着脸掩嘴笑着什么也没说只是神色有些疑惑。
我也疑惑，方萍没死，那解剖台上躺着的是谁？那人虽然脸受了伤仍然能看出跟方萍长得很像，或者说是一模一样，难道是双胞胎？我仔细揣测着不同的可能。
施坤人冷静之后也回过神来，皱起眉头就盯着我跟烛炎，“烛炎，这怎么回事？死的那个……”
“方萍，你有没有双胞胎姐妹？”烛炎只是看一眼施坤没有回答他转而问方萍，看来烛炎想的跟我一样。
方萍或许是见我们一个个神情凝重，她也没多问，“没有，我没有双胞胎姐妹，我有个弟弟，他比我小一岁，家里就我们姐弟两个。”方萍说完凝起眸子看着我们，“怎么了？”
不是双胞胎？
那长得也太像了，我暗自感慨，看来人类基因库真该更新了，没血缘的也能长得一样，以后恐怕会大乱。
“没什么，跟你应该没关系。”施坤安慰道，他脸仍有些红，神色也依然很尴尬。说着，施坤看向烛炎。
“没事就好，你们快吃点东西吧，都已经这么晚了，小心饿坏了身体。”方萍听罢点点头，没再多问，整个人像是松了一口气，但我发觉她眼神似乎有些闪烁，好像在隐瞒什么。
“方萍，你能去看看尸体吗？有具女尸模样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我们刚才还以为那是你，施坤都吓傻了。”我想了想笑着说道，虽然我看不见自己的笑但我知道一定是有些诡异又有些邪恶的。
人类惯会说谎和隐藏，我感觉的得到方萍她隐瞒了什么。
“江流，你想干什么？”施坤脸色铁青冲我吼道，我才不怕他，我知道施坤就是能吼我但也不会真对我怎样况且还有烛炎在呢。
方萍愣愣的看着我，神色茫然恐慌，她似乎在拼命理解我到底说了什么，施坤还想发火，方萍出声说道，“小流，你说有女尸跟我长得一样？”方萍看上去虽然害怕但并没多少诧异。
“嗯，一样。”我走过去定定的说道。
“怎么，怎么会……”方萍摇着头，面色焦灼。
施坤狠狠地瞪我一眼，肯定是觉得我吓坏了他心上人，不过我还是觉得事情跟方萍有关。想着我偷眼看烛炎，烛炎俊逸的面庞不着半点情绪，但眼神坚毅沉着的让我放心。
“方萍，你别乱想，我看只是个巧合，你……”
施坤话没说完，方萍忽然转过身来看向他，“施队长，我想去看看，看看那具女尸。”方萍扶着座椅的手还在颤抖，看得出她很激动也很不安，我越发觉得她隐瞒了什么。
方萍这样一说，施坤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就更加难看，我明白施坤的心思他不想让方萍掺和进来，我也不想，但我更想把事情弄清楚。现在这个女尸的身份还没查出来，也许方萍能帮得上忙。
“方萍，这件事……”
“没关系，我想看。”方萍坚持，眼神恳切甚至夹杂了一些央求，“我想看看她。”
既然方萍同意，施坤也只能答应，虽然他很郁闷但也没办法只能去安排，走时还不忘瞪我一眼，我靠着烛炎假装没看到。方萍看起来很紧张，双手紧紧交握住，眉头紧皱着舒展不开。
“你不用紧张。”一直沉默审视的烛炎淡淡开口，视线凌厉的望着方萍，方萍紧咬着唇深吸一口气跟我们点点头，她好像有话想要说，但好一会也没说出来。
“小流，那个女人她是怎么死的？”好一会，方萍没忍住询问道，神情戚戚的很是悲伤。
“她身上很多伤，至于致死原因还得等陈法医的结果。”我望着方萍回答她的问题。方萍身子微微颤抖，好像承受着很大的压力，我没继续多说，只是觉得事情越来越奇怪。
“很多伤……”方萍重复了一句。
方萍还想问什么，施坤这时候走了过来，沉着一张脸看着方萍，“都安排好了，我陪你进去。”
“不用。”方萍忽然道，施坤不禁有些诧异，方萍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不自在的将头发撩到耳后，她凝眸看着我，“小流，你能陪我进去吗？”方萍紧盯着我，怕我不答应似的。
施坤满脸不解，他向来觉得我不靠谱，他皱了皱眉，“方萍，那丫头没个准头儿，还是我陪你。”
方萍面泛为难，见状我快步走上去挽住方萍的胳膊，回头瞥了一眼施坤，“我陪她，人都说了让我陪着，你别凑热闹。”说着我拉着方萍就往解剖室的方向走去。
“小流！”烛炎叫住我，我回眸看他以为他要拦住我，我刚想说什么烛炎沉声道，“小心。”
我挨着烛炎坐在那，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人类的时间是很难熬，一分一秒，很慢，很慢，消磨耐心。我曾熬过无数个初夏秋冬，也看过无数次沧海桑田的变换，可依然觉得人类的时间就是诅咒，枷锁一般的套在我脖子上永远没有尽头。
施坤逐渐冷静，但脸色依旧阴沉覆着厚厚的一层阴霾，他长时间的沉默，按照烛炎的说法，安静等待，额头不时地渗出汗珠，我只用余光打量着他，总觉得是此刻的施坤没了平时的凶神恶煞，温柔了很多。
“烛炎，要等什么？”我压低声音忍不住问烛炎。烛炎什么也没说，也没解释就让我们等，我有些不安还有点不耐烦，关键刚才被烛炎折腾的厉害，我有点累。
“小流，你确定……”烛炎清冽的视线凝视我。
话没说完，小郭就匆匆跑进来，冲着施坤就喊了一声，“施队，您叫的外卖送来了。”小郭还不知道死者是方萍，只是见施坤一脸郁闷他愣了愣，看了我跟烛炎一眼，“队长，您一天没吃什么东西，您去吃点？”
施坤冷着脸没说话，嘴角抽动一下，按照他以前的脾气他会骂人，但这次没有。
“队长，您没事吧？方萍姐还在外面等着呢，您先把外卖钱付了，您……”小郭说到这，原本呆坐的施坤猛地站起来，他一把拽住小郭的衣领，小郭全身仿佛僵住，一动不动估计是被施坤的动作吓到了，“施队，您没零钱，我先帮您付……”
我跟着烛炎站起来，施坤狠狠地拽着小郭的衣领，粗声道，“你刚才说谁？谁在等？”
“嗯？”小郭脸色发白，大概觉得他们队长抽风了。
“说，谁在等？”施坤怒吼，几近咆哮。
“方，方萍姐……”小郭愣愣的说道。
方萍！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来送外卖？我看一眼烛炎，烛炎沉默不语好似在沉思，烛炎说让我们等就是等这个？我满心疑惑，施坤蓦地松开小郭踉跄的跑出去，我和烛炎紧跟着施坤走进办公室，就见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在将饭菜摆上桌，嘴角还噙着一丝笑。
“方萍！”施坤整个人愣在那，事情突如其来让我也不禁错愕，瞪着不远处的方萍。
她穿了一件很旧的大衣，打扮简单，眉眼含笑浑身散发着令人踏实的感觉，她是人，我能确定，我凝眸看一眼施坤，施坤完全傻了眼，两条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施队。”方萍缓缓抬头，凝神看着我们，“你们快点趁热吃吧，你们叫的也及时，再晚一点我们小饭馆就关门了。”方萍笑着说，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很真实。
她没死？
方萍话音未落，施坤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抱住方萍，这次轮到方萍发愣没反应过来。我挨着烛炎，小声嘀咕，“烛炎，施坤这算是性骚扰吧。”
“算。”烛炎沉声说道，伸手揽过我。
“嗯。”我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便眯起眼睛深望烛炎，轻声说了句，“那你在公园对我的那些也算吗？”
只见烛炎蓦地皱眉，沉稳又深邃的视线落到我眼睛里，烛炎似笑非笑的掀起唇角，凛冽又魅人的气息就在我周围游走，我能感觉得到那气息之中来自烛炎的热烈。
烛炎凑到我耳边，性感的嗓音落下来，“不算。”我只觉得耳边一阵阵的发热发烫，心情又一次变得奇怪起来。我若有所思的抿嘴一笑，还没说话烛炎的吻就贴上来，心肝猛地一个抖动，话到嘴边又没说出来。
“哦。”我答应一声，心里有些躁动，再发展下去我恐怕会忍不住，这里可是警局，在这里的话，会被抓吧。我敛起心思，避开他的视线，暗自压了压心底的悸动，转移心思将目光看向施坤跟方萍。
方萍脸都红透了，应该是没想到施坤会这样，毫无前兆。施坤紧抱着方萍嘴里念叨着，“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我，我没事。”方萍柔声回答，虽然很害羞也有些尴尬，但方萍看上去是开心的，眉眼深处沉淀着笑意。
“好了，施坤，你想占人家便宜占多久？”我笑着说道，施胖子被我的话恍然惊醒，他一愣随即放开方萍，连声跟方萍道歉，方萍红着脸掩嘴笑着什么也没说只是神色有些疑惑。
我也疑惑，方萍没死，那解剖台上躺着的是谁？那人虽然脸受了伤仍然能看出跟方萍长得很像，或者说是一模一样，难道是双胞胎？我仔细揣测着不同的可能。
施坤人冷静之后也回过神来，皱起眉头就盯着我跟烛炎，“烛炎，这怎么回事？死的那个……”
“方萍，你有没有双胞胎姐妹？”烛炎只是看一眼施坤没有回答他转而问方萍，看来烛炎想的跟我一样。
方萍或许是见我们一个个神情凝重，她也没多问，“没有，我没有双胞胎姐妹，我有个弟弟，他比我小一岁，家里就我们姐弟两个。”方萍说完凝起眸子看着我们，“怎么了？”
不是双胞胎？
那长得也太像了，我暗自感慨，看来人类基因库真该更新了，没血缘的也能长得一样，以后恐怕会大乱。
“没什么，跟你应该没关系。”施坤安慰道，他脸仍有些红，神色也依然很尴尬。说着，施坤看向烛炎。
“没事就好，你们快吃点东西吧，都已经这么晚了，小心饿坏了身体。”方萍听罢点点头，没再多问，整个人像是松了一口气，但我发觉她眼神似乎有些闪烁，好像在隐瞒什么。
“方萍，你能去看看尸体吗？有具女尸模样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我们刚才还以为那是你，施坤都吓傻了。”我想了想笑着说道，虽然我看不见自己的笑但我知道一定是有些诡异又有些邪恶的。
人类惯会说谎和隐藏，我感觉的得到方萍她隐瞒了什么。
“江流，你想干什么？”施坤脸色铁青冲我吼道，我才不怕他，我知道施坤就是能吼我但也不会真对我怎样况且还有烛炎在呢。
方萍愣愣的看着我，神色茫然恐慌，她似乎在拼命理解我到底说了什么，施坤还想发火，方萍出声说道，“小流，你说有女尸跟我长得一样？”方萍看上去虽然害怕但并没多少诧异。
“嗯，一样。”我走过去定定的说道。
“怎么，怎么会……”方萍摇着头，面色焦灼。
施坤狠狠地瞪我一眼，肯定是觉得我吓坏了他心上人，不过我还是觉得事情跟方萍有关。想着我偷眼看烛炎，烛炎俊逸的面庞不着半点情绪，但眼神坚毅沉着的让我放心。
“方萍，你别乱想，我看只是个巧合，你……”
施坤话没说完，方萍忽然转过身来看向他，“施队长，我想去看看，看看那具女尸。”方萍扶着座椅的手还在颤抖，看得出她很激动也很不安，我越发觉得她隐瞒了什么。
方萍这样一说，施坤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就更加难看，我明白施坤的心思他不想让方萍掺和进来，我也不想，但我更想把事情弄清楚。现在这个女尸的身份还没查出来，也许方萍能帮得上忙。
“方萍，这件事……”
“没关系，我想看。”方萍坚持，眼神恳切甚至夹杂了一些央求，“我想看看她。”
既然方萍同意，施坤也只能答应，虽然他很郁闷但也没办法只能去安排，走时还不忘瞪我一眼，我靠着烛炎假装没看到。方萍看起来很紧张，双手紧紧交握住，眉头紧皱着舒展不开。
“你不用紧张。”一直沉默审视的烛炎淡淡开口，视线凌厉的望着方萍，方萍紧咬着唇深吸一口气跟我们点点头，她好像有话想要说，但好一会也没说出来。
“小流，那个女人她是怎么死的？”好一会，方萍没忍住询问道，神情戚戚的很是悲伤。
“她身上很多伤，至于致死原因还得等陈法医的结果。”我望着方萍回答她的问题。方萍身子微微颤抖，好像承受着很大的压力，我没继续多说，只是觉得事情越来越奇怪。
“很多伤……”方萍重复了一句。
方萍还想问什么，施坤这时候走了过来，沉着一张脸看着方萍，“都安排好了，我陪你进去。”
“不用。”方萍忽然道，施坤不禁有些诧异，方萍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不自在的将头发撩到耳后，她凝眸看着我，“小流，你能陪我进去吗？”方萍紧盯着我，怕我不答应似的。
施坤满脸不解，他向来觉得我不靠谱，他皱了皱眉，“方萍，那丫头没个准头儿，还是我陪你。”
方萍面泛为难，见状我快步走上去挽住方萍的胳膊，回头瞥了一眼施坤，“我陪她，人都说了让我陪着，你别凑热闹。”说着我拉着方萍就往解剖室的方向走去。
“小流！”烛炎叫住我，我回眸看他以为他要拦住我，我刚想说什么烛炎沉声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