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面无表情的转过了身去,不过,我看见他垂在身边的右手,捏起三根手指一张一合的动了两下。
    叶阳虽然背对着我,但是肯定在冷笑,我太了解那货了。
    可他手指头是怎么回事儿?
    我也知道,这不是我该莫名其妙的时候,再说叶阳使坏也不会不分场合。
    等到王屠夫的黑猫跳到最后一个阵眼上,我也启动了阵法:“护住七盏灯,尽可能不要让灯火熄灭。”
    “如果,实在护不住就弃灯保命,能留住三盏灯就行。我们不需要给他续命太久,三天就足够了。”
    我话音没落,大宅内外阴风四起,好像鬼哭般的风声沿着宅院的外墙呜呜响动,听上去就像是有人蹲在墙外掩面痛哭,引得我们几个人一阵阵心颤。
    这是鬼隔墙。
    按照术道的话说:人走墙,不贴墙;墙外哭,脚别动;墙里哭,人别动;听不清,头别动。
    人在半夜走路的时候,要跟墙保持一定的距离,尤其是那种带着栅栏的地方,一定要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一米正好差不多就是人胳膊的距离,有些死在院子里的人,因为被墙或者栅栏挡着出不来,就只能蹲在栅栏边上等人路过。
    走夜路,遇上栅栏或许还能看清里面是不是蹲着人,要是遇上了墙,你只能走到墙露窟窿的地方,才能看见墙里的情景,等你看见那里蹲着人的时候,再想跑就已经晚了。
    如果墙后面的死人,伸手够不着你,人就算捡了条命。要是被死人抓着了脚,就只有被拽进墙里的份儿。
    走墙,不能贴墙,说的是人在墙外面。
    要是人在墙里面走,听见了哭声那就更不得了了。那时候的墙,可就成了阴阳两界了。
    要是听见人在墙外面哭,那是死人在勾着你出去,你可千万控制好自己脚,不能跟着哭声走,眼睛最好往远处看,别看墙。
    人都有一个毛病,就是眼睛看哪儿,就会不自觉的往那个方向去,要是眼睛往墙上看了,脚就跟着往墙边上贴,等人看见墙上有缺口的时候,脚正好能走到墙根,活人死人必然会在缺口的地方打个对脸儿,跟死人贴了脸,活人那口阳气也就没了。
    要是听见死人在墙里哭,那就别走了,哪怕是吓死也得在原地等着,等到光过来再说。
    墙里有人哭,那是死人蹲在黑影里等着活人过去,人要是一害怕跑上两步,被蹲在墙边的死人绊上一个跟头。再想往起爬,那就爬不起来了,死人不会给你起来的机会。
    如果,两样都不是,人也分不清哭声是在墙里还是在墙外,就千万别好奇非要找找哭声在哪儿?是谁在哭?
    人要是一转头,死人就跟着活人转了,他能一直贴在你脑袋后面,不让你看见他在哪儿,等你不想找人的时候,死人才会在你耳朵边上说话。
    至于说的是什么,那就没人知道了。
    王家院墙那边传过来的哭声,一开始还是贴着墙,过了一会儿也就分不清究竟是在墙里还是在墙外了。
    王屠夫不由得苦笑道:“没想到,王家竟然有一天会被逼到如此地步。连鬼隔墙的事儿都出来了。”
    王屠夫说着话就要去拿那把血扇子,我沉声道:“不用管他,看住七星灯。”
    王屠夫愣了一下之后把手又缩了回来,王家院墙也在她缩手的那一刻轰然崩塌。
    我眼角的余光顺着墙上那道v字形的缺口看过去时,缺口之外空无一人,哭声却在空中盘旋不止,堆在地上的碎砖后面,影影绰绰的好像是趴着人,我却只能看见这些,想要看个仔细,除非是我站起来,再去看那道缺口。
    我刚一收回目光,被我护在身前的灯火就陡然熄弱了半分,原本就不大的火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差点就缩回了灯里。
    七星灯续命全看灯火,灯上的火点要是越烧越高,就代表着阵法在正常运转,术士从天道那里祈来的寿命,正在慢慢注入雇主体内,他的阳气在引动灯火升高。
    如果,灯火在逐渐熄灭,那就说明天道不肯借寿,雇主体内的最后那几口阳气正在一点点的飘散。
    王屠夫惊声道:“小师弟,我这边的火光弱了,小魏子的阳气是不是被压住了。”
    我沉声道:“动手把墙上的缺口堵住,把阴气压出去。”
    王屠夫的血扇子往外一展,王家主宅的屋顶上随之亮起了两团红光,两盏红色的孔明灯从屋顶飘起之后,好似凌空飞渡的两道人影,一齐压向阴风呼啸的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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