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若行毫无犹豫的说道:“张放不能照镜子的事情是真的,风水街上一直都有这样的默契,谁都不给他照镜子。”
    “他能博得术道的同情,正是因为凝安强行给他照了镜子。”
    真正能骗人的故事,不是九假一真,而是九真一假,掺杂在真话里的假话,才是最致命的一刀。
    张放的话应该是真的,否则,我只要稍一打听,就会对他产生怀疑。
    不照镜子,必然是张顺给他立下的规矩。
    风若行继续说道:“至于说张顺的死因么?这点,我还真不好下结论,人性在真正阴暗的时候。非常可怕。甚至是令人发指,但是,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还是不想去怀疑人性。”
    “你好像比我更多情!”我似笑非笑的把原话送还给了风若行道:“术士即无情,术道即无情啊!”
    我不等风若行说话就走向了大门:“帮我把话带给你的同伴就行,剩下的事情,我来做!”
    我出门的时候,分明听见风若行小声说道:“小心眼儿,又多疑的家伙。”
    风若行说我小心眼儿,是因为我逮住机会就把她的话给还了回去;至于说我多疑,是她看出了我的目的,而且,我也没带着她一起行动。才让她觉得郁闷异常。
    我没有时间去考虑风若行的心情,从酒店出来就一路潜行到了风水街。
    这时的风水街已经是家家打烊,每家门口都挂着一面用黑布蒙起来的镜子,这场在莫名中卷向了风水街的风暴,让原本车水马龙的街道陷入了足矣令人感到压抑的恐惧当中。
    哪怕只是走在街上,都能感觉到那种气氛的凝重,风水街里不是没有人在,我眼角的余光里至少扫见四道,像鬼一样躲在窗帘后面向街上窥视的人影。
    我一直走到一面没挂镜子的店铺门前才停了下来,张放说过,他家是风水街上最后一家。
    这家又没挂镜子,这很有可能就是张家铺子,张放的骨子里已经把自己给当成了术道上的王者,王者自然要有些与众不同。
    我刚想敲门就听见有人在背后喊我:“唉唉那兄弟别敲门!”
    我转头看时,正好看见斜对面铺子的老板躲在门后面向我招手:“别敲啦!那家死人了,不做生意啦!”
    我几步走了过去:“这是张家铺子么?”
    “对对!”那人点头道:“这就是张家老铺。老张家的人全都死光了。你可别进去啊!”
    “哦,谢谢了!”我作势要走之间,忽然一个回身把手从门缝中间插-进了屋里,掐住了对方脖子,隔着一道门把人给提了起来。
    我不等对方悬在空中的双脚碰到房门,就用脚尖一拨门板,闪身抢进屋里,拎着那人把他给顶到了墙上。
    掐住对方脖子的左手微微一松,右手抽出来的匕首已经顶住了对方的肚子。
    我双目如刀的盯住了对方的眸子:“说,张家老铺在什么地方?”
    那人挣扎的抬起手来,示意我再放开他一点,才勉强说道:“你刚才敲的就是张家的老铺。”
    我右手稍稍往前一送,匕首的刀尖儿就在对方肚皮上挑出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对方衣襟流下来时,那人脸色变得一片雪白,汗珠也顺着鼻尖滚落了下来。
    我沉声道:“放心,这刀没扎进你肚子。你要是再跟我废话,我可不保证还能收住手。”
    “我真”那人只说了两个字,我眼中紫芒就跟杀气一起四溢而出:“风水街上不能挂镜子,你的屋里为什么有一面镜子在?还是斜对着张家老铺?说——”
    我刚才跟那人说话的时候,就从门缝里看到一面镜子,镜面上清清楚楚的映着那人的后脑勺和我半张面孔。
    风水街上人人不敢去碰镜子了,他却在家里挂着一面穿衣镜,镜面还是斜对门缝,那不就正好是为了让镜子里的人看清谁到过张家铺子么?
    这个人是在给张放办事的人。
    我进门之后没碰镜子,先去动人,就是因为我在赌张放不会在这个时间里施展秘法。
    张放既然想要扮演术道的救世主,就得回到术士中间,众目睽睽之下,他必须忙着演戏,为他最后力挽狂澜的大戏做好准备,所以,他没有时间动用秘法。
    但是,我如果动了镜子,就等于是要惊醒张放,逼着他跟我过招。
    现在,不是逼他的时候,而是我争分夺秒返回张家铺子的时候。
    那人在我的逼问之下,脸色又白了几分,可是人却紧咬着牙关不肯出声,他除了自己的命,还有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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