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侍女将刚从厨房拿过来的热鸡汤端过来,喂芸露喝几口,淳于显见状,让芸露靠在她怀里,接过鸡汤,亲自喂她。
    喝了半碗鸡汤,又喝了一些粥,感觉肚子没那么饿了便不再吃了,躺在床上只想睡一觉。
    等芸露睡了,淳于显才走近去看自家儿子,这会他刚刚吃完奶,由奶娘抱着。抱孙不抱儿,奶娘没把孩子给他办,他现在也不敢抱,他没怎么抱过孩子,这么小的孩子,他怕自己抱的不好让他不舒服。
    再看也觉得他并不好看,不过这是他和芸露的孩子,怎么看都觉得满足欣喜。而且他知道只是因为没长开,日后长大些就好了,像王氏儿子刚出生也是皱巴巴的,可现在长开了,好看的紧,就是一粉雕玉琢的奶娃娃,日后他的儿子肯定不比那差。
    芸露这一睡就睡了六七个时辰,醒来肚子就响了,生产实在耗费了太多力气,睡前吃的那点只是让她填填肚子,补充一点体力营养,完全没法吃饱,又睡了这么久,饿的她前胸贴后背了。
    守着她的迎杏见她醒了,忙问她:“夫人醒了,可饿了,鸡汤和粥一直温着,可要吃点。”
    芸露点了点头,迎杏便喊了另一个侍女去端吃食。
    这顿她吃的多点了,喝完了一碗汤,吃了好些菜,还喝完了一碗粥。吃了东西,芸露有了力气,便询问自己儿子的情况。
    她儿子一直睡在隔壁,芸露问迎杏便让人抱了过来,放在了她床上,躺在她身边。他刚刚吃了奶娘的奶睡着了,正吧唧嘴巴,吐着泡泡。
    现在看起来比刚出生那会好看点了,芸露撑起头看着他小小的模样心软的不得了,这可是她怀胎十月,又痛了好几个时辰生下来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呀。
    看了好一会芸露也累了,又躺在床上,侧躺看着儿子。
    她不仅累还痛,四肢酸软,宫口是撕裂后的疼痛。她看着儿子,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现下还是下午,淳于显今儿有事,等她生了后也睡了一觉,上午守了她一会,就出去办事了,这会还没回来。
    淳于显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妻哥自家儿子躺在一起睡觉的场景,这画面让他感觉非常满足,伸手给他们拉了拉被子,也不去吃饭,就坐在床边看着他们傻笑发呆。
    芸露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屋里已经换了青夏在守着了,而她儿子还在她身边躺着。青夏正坐在椅子上撑着头打瞌睡,一个不稳,头偏了,差点砸在桌子上,人也醒了。
    青夏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床上,发现芸露醒了,忙走过来询问芸露,“夫人醒了,可要喝水?”
    睡了这么久确实很渴,便点了点头。喝完水,芸露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青夏聊天。
    过了三天,芸露跟淳于显磨了阵子,说通了自己也给儿子喂奶,她倒是想她一个人给儿子喂奶,但是这是大家族,想想也就知道不现实,便退而求其次,在自己院里的时候自己能喂就好了,其他时候还是奶娘。
    这睡了吃吃了睡的日子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就快到了满月,满月后她也就出月子,这阵子天天躺着,她都觉得自己快发霉了,去哪里迎杏她们每日会给她擦身子擦头发,每日换衣服,过几天就换一次被单的,她估计真在夏日里就躺这么久,她身上会臭死。
    毕竟只是擦擦,中间也就洗了两个药浴,而这药浴说是浴,其实就是蒸鸭子似得,让她在冒着热气,还很烫人的热水里蒸了半个时辰,还出了一身的汗。夏天这么长时间不洗头不洗澡她还是觉得难受,迫切希望能快点出月子,然后洗个舒服的澡。
    孩子满月酒是要办的,而且还办的挺大,不过这都是萧氏和王氏在负责,芸露只负责吃好睡好,满月那天抱着孩子出去露脸就成。
    孩子还未取名,说是等周岁后取名,淳于显给他起了个小名,叫嘟嘟,原因是他每次见他抱他他都嘟着个嘴。芸露听后念了两遍,还觉得挺可爱的,便就嘟嘟嘟嘟的叫着了,之后老夫人那边也知道了这个小名,也念了几遍,还挺顺口的,便也接受了。
    满月前一日,芸露终于得以洗个舒服的澡,她洗了一遍觉得没干净,又喊人换了桶水洗了第二遍,直到洗完觉得神清气爽了。
    满月那日芸露也是打扮一新,只是穿衣服的时候她摸着自己大了一圈的肚子不是很开心,虽然月子里她一直束腰,但效果没那么快,她的腰肢还是肥了不少。幸而媳妇是预估着尺寸提前做的,比她孕前的做的要大,这会穿还能穿进去。
    满月酒来了不少人,芸露抱着嘟嘟给亲戚友人看了一圈,听了不少好话得了不少礼又抱着回了房间。
    淳于显特别高兴,宴会上便多喝了点酒,晚上醉醺醺的坐在床边高芸露娘子。芸露见他酒气熏天的便让人把孩子抱走了,无奈的跟她说话。
    淳于显喝了醒酒药又洗了个澡,清醒了很多,近来他都是睡客房的,今日打算睡回主卧了,喝了口茶,就躺在了芸露身侧,伸手抱住了芸露。
    这么抱着他手不太老实,毕竟过了这么久没亲热过了,他也憋屈。
    但是芸露没让他得逞,跟他说:“我还疼。”
    听到她说疼,淳于显再想也停了下来,亲了亲她的脸,跟她讲了句睡吧,便不再多动,而他因为酒意,不一会儿真睡了。
    芸露倒没说谎,宫口还有疼意,养了一个月养好了很多,但是没养全,今日云姨还特地跟她讲不要让淳于显碰她,再忍耐几日,等彻底养好了再说。
    又过了几日芸露好的差不多了,淳于显终于得到了满足。
    芸露跟淳于显说第二个孩子晚两年再要,淳于显想到芸露疼痛的模样,点了点头,已经有了儿子了,以后不生也没关系,芸露生产的模样实在太让他心疼了。
    嘟嘟一个月后就长开了很多,早前脸就不皱了,如果红润了许多,也可以用粉雕玉琢这个词来形容了。小家伙很喜欢折磨人,总是半夜哭醒,他一哭,这做娘的便醒了,看他哭泣的小模样,心疼的不得了,不让奶娘接手,自己亲自给他喂奶哄他。
    哄睡嘟嘟后一般快天亮了,芸露再躺回去没睡多久又得起床,都说养孩子很辛苦,才养了一个多月芸露就体会到了这种辛苦,不过不是第一次养,想想养云霖的时候她也小,搭手帮忙的就范氏和芸霜。现在有奶娘,有好多侍女专门照顾嘟嘟,倒也不用她费太多心思,比起养云霖可要舒服的多。
    淳于显在儿子满月后终于在芸露的训练下学会了抱孩子,抱了几次他便上了瘾,一回来就要抱儿子,也不管他是睡着还是醒着,有几次还将人弄醒了,气的芸露骂了他一通跟他吵了一架。这吵一架还是有效果的,淳于显之后便是等嘟嘟醒了之后再抱他。
    芸露对自己的身材很怨念,出月子后就一直在减肥,这过了两个月效果出来了,肚子瘦了下去,只是回不到怀孕前了,整个人都要比怀孕前丰腴一点。但是淳于显特别喜欢她现在的样子,说以前太瘦了,现在有肉了才好看,摸起来软软的,也舒服很多,
    芸露瞪了他一眼,骂他色胚。
    淳于显哈哈大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对你色,这是我娘子魅力大,勾的为夫神魂颠倒。”
    芸露被他露骨的话说的脸一红,又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要再搭理他,估计他就上手了。
    生了孩子,不仅人胖了,芸露也比以前要活泼些了。她可是一举得男,想到以后即使她不再生,看她有了儿子,其他人也不会乱嚼舌根,就觉得神清气爽,她可不想被人整天盯着肚子。
    如今府里她和王氏都生了儿子,淳于茂的妻子也怀了孕,淳于曦也怀了几个月了,府里气氛不错,特别是萧氏和王氏,王氏生了儿子,她们就觉得圆满了,剩下的就是好好将人抚养大,教育好。
    今年府里除了淳于茂妻子怀孕,三房也有个妾室怀孕了,三房至今没有男丁,虽是妾室,还是三老爷特别宠的妾室,郑氏也每日烧香拜佛,期盼是个儿子,不出意外,若是个儿子,估计会抱到她膝下养。她都三十多了,中间十几年没怀上,这以后也没什么希望能怀了,就只能看妾室们能生出个儿子来,让三房后继有人,可偏偏的前面几个妾室生的都是女儿,加上她自己的女儿,这三房都有五个姑娘了,若再生一个还是姑娘,她都觉得没脸见人。
    ☆、七十三:外放泉州
    原本近来有点闲的淳于显又开始忙碌了,朝中一位位高权重的老臣在上朝的路上突然薨了,可把好多朝臣吓坏了。那位去世的老臣是宰辅之一,如今为中书令,手握重权,他这么一走,淳于显这个中书省副官中书侍郎就得担起事来,直接代理了中书令一职,代掌中书省。
    中书令这位置空缺了,很多人都盯着那个位置,而淳于显便也有可能成为最年轻的宰辅。
    这两年他的手段让他在朝中建立了威望,支持他的人不少,现在他又代掌中书令,很多人都觉得那位置必定是他的了。
    芸露对政事不太关心,也不是她该关心的,每日都只管着儿子,如果他能升迁,芸露为他高兴,如果不能,芸露也会继续支持他。
    淳于显有一天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芸露一句:“你觉得泉州一带如何?”
    芸露那会正给儿子喂奶,没深想,随口就回:“我没去过,在书本上看到有描述,因为沿海,好像风景挺好,比较湿润。”
    过了阵子,芸露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没升迁为中书令,反而是升为了泉州都督,虽然这都督是从二品,但是都督是外放的武官,淳于显之前是接触政治中心的正三品中书侍郎,这说的是升官,实则是降,而中书令由另一位有威望的老臣担任了,中书令缺了个侍郎,从底下升了一个。
    没升迁为中书令,但是淳于显显然还挺高兴的,这个本就是是他自己提的。泉州那边一直不太平,海盗猖獗,沿海的渔民被骚扰的苦不堪言,而泉州还是产盐重地,私盐买卖甚多,而上一任都督刚好卸任,正愁着下一任人选他便自荐了。
    他是武将出身,如果不是皇帝成为了皇帝,估计他这辈子就是个固守边疆的武将了,而都督说是武将,其实更偏管理,管的是一州军政,而州府一般没什么战事,上战场的可能性不多,自然也与守卫边疆的武将不同。他这几年便是又武又文了,哪儿需要他就去哪,也就这两年定下来做了两年文官。去了泉州也就是打击一下海盗,而海盗又不是正规军队,这不似打仗,而是剿匪。
    淳于显也没瞒着芸露,便跟她说了,毕竟他去泉州芸露也得跟去。
    “露儿,我这一去泉州就有可能半辈子都在外边了,之后可能会转到其他州府做都督,你会不会怨我。”
    “怎么会想到去泉州?”芸露也有些费解,人人都想当京官,挤破头的往都城里挤,偏偏她丈夫这个京官却要外放,怎么也想不通缘由。
    淳于显沉思片刻,决定跟她说实情,“这是我主动提的,我近两年来权势太大了,而且太顺了,这么顺下去,保不定哪一天就遇着不顺了。我还年轻,还是历练太少,所以我便提出了外放。”
    有些东西不方便跟芸露说了,说了芸露也茫然。这两年皇帝给他的权势和信任太多了,多到让他有了危机感,陈家势力迅速被铲除也提醒他皇帝已经不是当初和他称兄道弟的燕王了,而是执掌江山的帝王,帝王忌讳的便是臣子权势过大,也忌讳臣子知道自己的秘密,他这么发展下去权势只会越来越多,知道的秘密也越来越多,将来和皇帝的矛盾是没法避免的,稍有不慎,他就可能是下个陈家,不,皇帝对陈家已经留情了,只是清掉了陈家的权利,但是还保着陈家的爵位,让陈家还是个勋贵人家。但是若是他引起了皇帝的猜忌,他又知道皇帝太多秘密,他会死的很难看,甚至让整个淳于家覆灭。
    若是皇帝昏庸倒也罢了,但是这个皇帝是个精明的皇帝,也是个想有大作为的皇帝,他不趁着信任还在,远离权力中心,保留着那点信任,等年少相陪的情义磨完了,剩下的就是猜忌了。
    其实他自己没有看的这么深,只是觉得自己这样子下去不好,还是秦知麟点醒了他。秦知麟不似他,一直都待在大理寺,接触的权利不多,只是一旁协助他,看的多了也会看出点门道来,这次前中书令薨了,人人都在推淳于显上位,但是秦知麟却劝淳于显放下权利,不要去争,即使皇帝有意他也要推掉。
    秦知麟跟他说过后,他想了很久,也想通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正好泉州都督这个位置空下来了,他便自荐了,过了阵子,皇帝便确定了中书令人选,也同意了淳于显的请求。
    “朝中的事情我不懂,但是我是你的妻子,我们是一体的,只要你做的决定不违背道德,我都会相信你,支持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说她初始听他讲的时候有些不解,估计着也是政治上的事情,她又不懂政治,也没有参与,不知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还是会支持他的,因为他是她的丈夫。
    “谢谢娘子,就是要让你受苦了。”淳于显搂着芸露,感激的亲了亲她。
    芸露微笑着摇了摇头,“不苦,只要跟着你一起,我就觉得不苦,而且这比起以前的日子来真是极好的日子了,如今我儿子也有了,我很满足。”
    这任令下来,淳于家就在准备了,这路途遥远,还有个才几个月大的小奶娃,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芸露还在挑选要跟去的人,迎杏几个自是跟着的,还有两个照顾嘟嘟的侍女以及奶娘也得跟着,云姨便不去了,芸露让她留在府里,说让她帮忙守着院子。挑好了人,选带走的东西也选了很久,现银和银票是必带的,而且带的不少,这过去估计处处都得花钱。她带了一部分做生活用,还一部分就放在淳于显那了。还有其他的东西,用的穿的,这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就得多带点,足足收拾了十几个箱笼,再加上各位侍女小厮们的东西,光是东西就有二十多个箱笼。
    要离开了,芸露还抱着孩子回了一趟薛宅,听说她们要去千里之外的泉州了,范氏抱着她就哭了起来,云霖也抱着芸露的大腿哭了,哭着问芸露能不能不走,他不小了,知道姐姐这次离开都城就是很久都见不着了,不同于在都城的时候一个月也能见几次,他要想姐姐了还可以去侯府找他。
    芸露安抚的摸了摸云霖,叮嘱他以后要听祖母的话,听父亲和芸霜的话,说着说着她也哭了起来。
    分别是件伤心的事情,一家人抱着哭了,连薛柏都红了眼眶,叮嘱她。
    这一离开都城,芸露最舍不得的便是范氏他们了,而且她估计看不到芸霜出嫁了,她还想着等芸霜出嫁的时候她要看着她上花轿的。
    芸霜的婚事早前定下了,正是灵筠,这个还是芸露牵得线,她问了芸霜的想法,得到的自然是还喜欢的答案,又探了探淳于显的口风。淳于显一听芸露问就知道什么意思了,灵筠是他看着长大的,或者说他教大的更为贴切,对他他还是很赞许的,芸霜喜欢他并不意外。芸霜是他小姨子,他也乐得她能嫁个好人,而曾作为自己下属的灵筠他相信他,便去问了灵筠。
    灵筠对芸霜也有点意思,毕竟他少有和女子相处,受伤那阵子和芸霜可以说是朝夕相处,芸霜细心,将他照顾的很好,这一切他看在眼里,自然也感动。这相处久了便萌生了情愫,淳于显问他的时候就看清了,考量一番就上门求亲了。
    薛柏也满意他,这亲事就顺利的成了,婚期定在年底,芸露是没法参加了。走前给芸霜留了一些东西,算是给她的添妆,本来这些该是出嫁前给的,还给芸霜说了许多东西,跟她讲了些夫妻相处之道,日后人际关系的处理、原本婚前教育也打算她来的,这下也不好提前这么久说,便把这个任务留给了柳舒莹,让她代她来做这个教育。
    回到府里,老夫人她们也拉着芸露说了好些话,萧氏也很喜欢这个侄媳,也跟她交代了很多。听着她们的教诲芸露又哭了,老夫人年岁大了,也见不了几次了。
    而这告别最简洁的是柳舒莹,她抱了抱她跟她讲:“我等着你回来,要是我肚子里这个是个女娃,我要跟你家嘟嘟定个娃娃亲。”
    “好呀,要是还是个小子呢?”芸露噗呲一声笑出声,柳舒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那就等你下胎生个闺女,跟我儿子定娃娃亲,我就不信我们两没人能生出个闺女来,反正无论谁生了闺女,都定个娃娃亲。你看,你了解我,以后我做你闺女婆婆你也放心,我也了解你,我也放心我闺女做你儿媳妇。”
    柳舒莹说的真挚,她来都城这么久,真正称得上朋友的就她一个了,让芸露忍不住泪腺,哽咽着回她:“好呀,到时候生了记得写信告诉我,我要是再怀了也写信告诉你。我未来儿媳说不定在你肚子里了,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好她。”
    “那是自然,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我女婿。”
    “嗯,我会的。”
    要离开了,今年过年估计也是在外边,还有明年嘟嘟的周岁也是在外边过,淳于显便想着先给取了名,不等周岁了。
    备选的名字很多,最后名字还是淳于家族族长定的,单名一个舜字。王氏的儿子单名尧,目前淳于家就他们两个嫡系男丁,且皆为各房嫡长,就这么顺着取下来名字刚好。尧舜皆为上古圣人,取这名是希望他们能像圣人那般洁身自好,自省其身,向圣人学习。
    有了大名也上了族谱,按照族谱里,他在族兄弟里排十九,不过一般是在一系内排辈分,目前没分家,他算排第二。
    虽然有了大名,芸露他们还是喜欢叫他嘟嘟,现在他长开了,粉嘟嘟的可爱的紧,正与这个小名很相配。
    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两年,突然要离开了芸露也很不舍,上船后还不争气的哭了起来。
    行的是水路,坐的官船,顾着嘟嘟还小,速度行的不快。但是淳于显急着上任,船行了一段路,淳于显携几个人换了条船先走了。
    这一路都很顺利的到达了泉州,芸露她们到达的时候淳于显已经就任了。
    她们住的是给都督提供的都督府,淳于显来之前就有人将院子打扫好了,淳于显来了后又买了些人,将院子整理了一番,剩下的就等芸露来弄了。
    淳于显去码头接的芸露,接到人就回了府,东西自有人去处理。几日不见,他也想她,芸露也想他。
    休息了一晚,将精神养足了,芸露第二日起来就带着迎杏她们整理这个她们估计要住好几年的宅子,现下就是整理自己带来的东西,将宅子各房间的用途规划好了,安排好了人员的住处。熟悉了宅子后,芸露又去买了些人回来,她带的人不多,都是些贴身服侍的,还带了两厨子,但是那些打杂洒扫的就得再买了。
    日子步入正轨已经是七八天之后了,都督是一州品级最高的长官,她们这上任还得准备宴席,邀请一下州府里的那些有品级的文武官。
    现下没人帮她,一切都得自己来,幸好迎杏几个是会做事能做事的,也帮她分担了一些,这宴席从里到外准备了她几日,又发出去请帖,这时候已经是淳于显上任后快一个月了。
    宴会上芸露认识了一番那些官太太们,不出意外,她在这边待的这几年就要跟她们打交道了。而在都城那两年她也知道作为官太太,外交和其他官太太打好关系,也是必须的,这会倒也能应对自如,再者她丈夫是最高长官,她就是端着的,用不着她去巴结,自有人赶上来巴结她,不过她是初来乍到,也不摆什么夹子,很亲和的很她们交谈。
    宴会结束,送完客,芸露累的直不起腰,又让淳于显好是心疼,还帮她揉了揉腰。不过他自己也忙,每天早出晚归,没个停歇的时候,就是他身体素质好些,常年都这么忙碌的,倒也没什么不适,就是没时间抱妻子让他有些郁闷。
    这有来有往,她们从都城来上任,那些说得上话的官家里也为他们办了欢迎宴。除此之外,其他的宴会也会邀请她们,这人情也做了好几个,算是正式融入这边的生活了,还熟识了几个官家太太,其中与淳于显直系下属中都督的夫人关系最好。
    又过了一两个月,芸露已经适应了这边的生活,将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而天也到了腊月,已经下了一场雪,这边比都城而言要湿一些,芸露是南方人,倒也习惯,就是几个从小在都城长大的侍女受苦了,被子总是潮的,衣服也晾不干,晚上都睡不着,幸好她们不差钱,这炭一直供着,都是从外地买的上好白炭,侍女那边也给了黑炭。湿归湿,这边温度还是比都城要高些的,没那么冷,雪也下的少,都看不到大雪压城的一片白皑皑的美景了。
    入冬了,淳于显手里头的事情也忙活的差不多了,渔民们不出海了,海盗们这么冷的天也不怎么出来,天气冷,这盐也晒不成 ,倒是一片祥和。
    没事做,他就待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每日逗着嘟嘟,看着芸露为他和孩子忙进忙出,倒也是一段开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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