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两人打起来了,都在生气,一时也顾不上芸露,就把她放在了一旁。范氏本想扔她娘身上的木棍扔偏了,砸在了芸露头上,她那时候小,那受得住这一砸,直接倒地才哭出一声,头又磕着地,直接晕了过去。她这一晕可把她娘吓坏了,直接抱着她,拿着钱往村外赶。
    她只是暂时性的晕,她娘走了一会她就醒了,不过头很痛,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娘,我没事。”
    她娘见她醒了还说话了喜极而泣,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去了镇上,找了大夫给她看了,还花了银子开了副药吃了。
    晚间她爹做工回来听了这事还愤怒的跟范氏吵了一架。看着家里因为她鸡飞狗跳的,再看看疼爱自己的父母,芸露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从哪以后就不再孤僻了,而且学着像个小孩子那样,只是终归心理年龄摆在哪,再怎么装也比同龄人成熟,她父母也就只当她早熟了。
    而范氏见她正常了,且懂事乖巧,也就对她没那么多意见了,还有些疼爱。
    做饭也是这两年学起来了,之前有她娘在,她又小,很少需要她动手她动手,这两年其实也是她祖母做饭做的多,她偶尔做做。还好有上辈子的手艺在,不放油的菜炒出来也有味。
    范氏是个节省的人,平日里都舍不得吃肉,菜上桌,就只夹那一盘青菜,还是芸露看不下去了,直接倒了一小半的肉到她碗里。
    看着碗里的菜,范氏百感交集,吃着吃着救流了泪。老人都感性,特别是想到自己儿子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儿媳妇也走了,留着她们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这么苦。
    芸露看老人流泪很是头疼,她外婆也爱流泪,在那三天,至少哭了四五次,哭的她没了任何想法。她祖母也爱流泪,有时候吃饭吃着吃着救流了泪,有时候是做饭,有时候是带云霖,简而言之,什么时候都容易多想,一多想就哭,边哭还边扒拉悲催史。
    这些初听还会有感触,听多了只会觉得烦,芸露就烦这些负能量的东西,哭一场,抱怨一场日子就能过得好了还是怎么?不,相反,若是长久沉浸在“我活的很悲催,我过的很痛苦”这种想法下,那才叫真悲催,那日子就不用过了,每天哭好了。
    芸露不想听她祖母絮絮叨叨的,快速吃完饭就放下碗进了厨房,她盛了一碗专门给云霖煮的米糊,进了屋子给他喂。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家庭变故,知道自己姐姐和祖母的辛苦,云霖一直很乖,芸露给他味道就乖乖的张嘴吃,不挑食厌食,也不乱动。芸露喂完一碗,又喂了几口热米汤,等喂完了,又给他把了屎尿,这半年多,她可谓是快速成长了,她从未生养过,以前也没带过孩子,可这半年多里,在亲戚邻居们的帮助教导下,能娴熟的照顾一个半岁大的奶娃娃了。
    云霖被她养的不错,白白嫩嫩的,可爱的紧,等弄完这些,她咪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小肉脸着实惹人怜爱。
    转眼就到了十月十三,她的生日,已过立冬,寒风袭来,冻得她只哆嗦,恨不得每天都窝在灶前。
    这儿是南方,没有炕,也没有那么冷,但是比之现代的冬天要冷的多。想她也是出生于南方,最冷的时候也就零下两三度,很多年都没有见过大雪。
    而这里不同,没有污染,没有破坏氧气层,没有全球升温,即使偏南,也会下雪,等过个半个月进入十一月估计会下雪,到大雪左右很可能会下鹅毛大雪。
    本来她外祖要来接她去住两天,不过被她拒绝了,她是女孩子,又是十三岁生日,没那么在乎,也就生日那天自己下厨炒了一点肉,加了餐,犒劳了一下自己。
    在这里十四五岁就开始议亲了,但是她没爹没娘,还有一群拖油瓶,估计没人会娶她。嫁不出去也好,她就没想过在这里嫁人。都是盲婚哑嫁的,不了解对方脾性,要是运气背,嫁个人渣,都只能认栽。
    女人地位低,在家里就是弱势,她见过太多的家庭暴力以及渣男了。男人不高兴就打女人,没儿子怪女人不会生养,家里穷也怪女人是丧门星,男人偷人也怪女人守不住自家男人,很少骂男人管不住自己那玩意的。什么都是女人的错,哪怕熬不下去了和离都难,更多的是死在男人的暴力之下。她光是想象就觉得恐怖,让她过那种日子比死还痛苦。
    不过现在她也不急,她娘走了,她要守三年孝,这才过了几个月呢,还有两年多的时间才考虑这个问题。
    生日也不特殊,早早的,芸露就和芸霜一人扛个锄头,提个篮子上山挖蕨根。
    以前她是吃过蕨粑的,因为她以前也是出身农村,那时候蕨粑卖的很贵,村里人就有人挖蕨根打蕨粑卖钱,她亲戚就送过她们一些,那个味道很好。只是她自己没有挖过,只听挖过的人很麻烦,不过那时候不会天天去挖,天气好才去,不像现在,地上就结冻了,她们也要去挖。
    真正体会了才清楚挖蕨根真的很麻烦,而且她们挖蕨根不是为了额外的收入,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像村中能吃饱饭的就不会天天做这个辛苦的事了,偶尔才去挖挖。
    ☆、第五章:冬日挖笋
    上山的时候还碰到不少村民去扛着锄头拿着篮子或是背着篓子上山,但是几乎都是大人,哪家家长乐意自家娃来受这罪,天寒地冻的,还要花大力气。也就她们两没爹没娘的也没人疼。
    两姐妹找了一个土质松散的地方开始挖,上山之前冻得双脚双手都麻木了,一活动,就热乎了。若说冬天到了芸露还是乐意干活的,出了力气会热乎一些。
    忙碌一上午,两姐妹才挖了一篮子蕨根,估摸着也就二三十斤,成粉不过两三斤了。
    这蕨根并不好挖,得挖一两米才成,这块地面上的土质是疏松的,但是挖到下面就特别的硬了,得挖个几分钟才能挖出一根。挖到虚脱了,两姐妹就坐在旁边的枯草上歇息一下,这会也不嫌脏了。
    午饭是早上烙的饼,为了节省时间,两姐妹就带了几个,还带了一葫芦水,那饼现在已经凉了,若是她现代那个身体,她保证不敢吃冷的东西,怕拉肚子。但是现在嘛,生冷不忌,有的吃就不错了,不挑。
    不得不说,贱养的身体素质比现代那个身体要好得多,只要不劳累过度,把自己再整个劳累死,淋个雨,晒个太阳,挨下冻,挨下饿的都不用担心生病的。
    她上辈子怎么死的呢,应该是属于神经衰弱死吧,或许可以称之劳累死。没错,她是猝死的,在工作的时候,她生前的记忆就是在加班,困的不行,头也痛的不行,但是工作没做完,不能下班。她撑不住就趴桌上睡着了,一觉醒来,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群人在拍她,因为她没哭,没睁眼,担心是不是活的。她张嘴想说话,哇的一声就哭了,她爹娘倒安了心,是个活的,哭声还很大证明身体健康。
    休息了一会,啃完了一个冷到硬的饼子,两姐妹又继续开挖了。看这天,过几天就要下雪了,那时候就挖不成了,得先多挖一点。
    一直挖到天要黑,快看不清地了两姐妹才提起篮子回家。现在是冬季,天黑的快,估摸时下也就五点多。
    回到家中她祖母正在捣鼓她们前几天天挖的蕨根,有的已经成粉了。因为她早上出门时交代过,晚饭她来做,故而她祖母就只煮了点大豆饭,没有炒菜。
    肉是前两天她大舅送来的,大冬天的也不怕坏,她割了肥肉炸了油,瘦肉就撒了点盐挂在了灶上。她只割了一半,冬天里除了青菜白菜就是萝卜,不过有其他的干货。她们家就晒了一些四季豆,还有咸菜酸菜,都是自家做的。
    她只打算炒两个菜,一个酸豆角炒肉,一个清炒萝卜。这次唯一不同的,就是她放多点油,炒出来的味道比没油的要好的多。
    冬天是最难捱的,不下雪的时候可以上山挖蕨根挖竹笋或者捡柴,下了大雪就只能待家里了。
    她们家没有炭可供,家中没有劳动力去烧炭,最冷的那几日她伯祖家给送来了几斤自家烧的炭。她伯祖家男丁多,每年冬天都会去山上烧炭卖,自然烧的是黑炭。靠山吃山,这谷山村很多家有男丁的都会上山烧炭,一是那些很次的炭可以留在家里取暖,好的拿去镇上也能卖钱。
    现在没有娱乐活动,每日做完活,她除了带带云霖,教教芸霜认字,就只有看那几本书打发时间了。
    有几本是她娘在世的时候买的,还有一本是上次她大舅一起送来的,说是他大表哥给她的生日礼物,还有上次那本游记也说送给她当生日礼物了。
    以前不愁没书看的时候没觉得,现在是没什么书看了,她倒极度渴望看书了,连四书五经她都看的进去。
    她两个姑姑极度不解她为什么爱看书,就连她两个舅妈也不解,觉得女孩子不需要读那么多书,连认字都不需要,她都认字了,还爱看书,又不考秀才,还学那大家闺秀的做派,纯属浪费时间,有那时间,还不如绣绣花呢。
    每次碰到这种话,她就只笑笑不作答,倒是她外祖很支持她看书,他外祖说,女孩子虽说不用考秀才,多看点书也知书达理一些,还说县里那些个大家闺秀都是饱读诗书的,她虽不是大家闺秀,多读点书,气度这好些。。
    那几本书她都看了好几遍了,新的那本她都看完了,没事的时候就忍不住再去翻翻。
    她很渴望外面的世界,向往书中所言的九州大地,向往那有海的海城,向往繁华的京都。有时候她不甘心,为什么她是女子,很多东西都不能够做,包括考科举,包括出游。有时候也想抱怨,为什么她出生于这个家庭,为什么她是长姐,要背负整个家的负担。
    她也就想想了,想完了就回归了现实,她是摆脱不了这个困境了。她想过很多致富的法子,只是一想就被否决了,一是她没钱,二还是没钱,三就是她是女子,很多事都不方便做。
    她大学学的是软件工程专业,在这个地方完全无用武之地,难道还有她去写代码,也得有电脑那个高科技来运行才行。
    叹了一口气,多想无益,还是想着如何过好现在得好,她不嫁人,芸霜还得嫁人,云霖还得读书,她奶奶要是生个病也是一笔医药费。
    等这雪稍微融化点就到了年底了,两姐妹趁着不下雪,地上积雪也不厚的时候上竹林里挖了两天冬笋。要说以前,她家也是农村,也有竹林,也去挖过冬笋,而且和她爷爷学着看哪里是笋子,所以,她眼尖的很,一挖一个准,至少挖十个地方有四根冬笋,芸霜没她的眼力,就只看她刨出冬笋的嘴了,屁颠屁颠跑上去接着她姐的挖。
    挖冬笋也是需要技巧和力气的,一不小心就容易挖坏,挖坏的冬笋就失去味道了,而且她挖这冬笋是想过几天拿去集市卖掉,好有点钱买点过年货。过年可不能过的那么苦巴巴,好歹有点过年的样子。
    两姐妹虽说力气小,又天寒地冻的不好挖,但因着她毒辣的眼睛,挖的准,挖了几天也挖了一两篮子。两姐妹就那么点力气,这个村子去镇上又只能靠双脚,把小的挖坏的挑出来自家吃,剩下的分两个篮子装了,都只装了半篮子,准备着过两天的十一集市拿去镇上卖掉,要是好卖回来再来挖点,十六再去卖,这里逢一和六就是赶集。
    这冬笋价格很贵,这冬笋本身就小,剥了壳就那么一小块,天寒地冻的不好挖,不是每个人都有芸露那眼力的,但是有钱人又爱吃,价格自然贵,村里很多人就靠着冬天挖点冬笋过一年。
    两姐妹运气好,刚到镇上就有人买,是一个富商的管事,他家的老爷爱吃冬笋,每到冬日每天餐桌上必有冬笋,今日是赶集,这不这管事又要来集市买冬笋了。他刚进集市恰好碰上她们,看她们的冬笋质量好,就全买了,价格也多,称了一下有二十来斤,算四十文一斤算,又看她们两个女娃也挺辛苦的,直接给了一两,还多给了几十文。还说年关了,他们老爷就爱这个菜,要是下次还挖了,直接去高家找他他都要。
    两姐妹喜出望外,忙应了。她们卖的是没有剥壳的冬笋,那二十来斤剥了壳剩下的笋肉估计只有十来斤。要损失近一半,她虽说从书中看到说冬笋很贵,比猪肉还贵,还以为贵的是笋肉,而不剥壳也就一二十文一斤呢,完全是意料之外啊。
    这是她第一年挖冬笋来卖,以前都只是跟着父母去挖点自家吃,没想到这么贵,一两啊,她过去一年都没有一两的收入。看来回去了得继续去挖,再来几趟就赚了好几两了,有存款就不担心家里谁病了没钱看病。若是存款再多点,可以考虑来镇上盘一个铺子,做做生意,也好离了村里。
    在集市,她们还听到一些消息,比如,前边的陆将军又打胜仗了。因着她们所在的丰安县离战区很近,这边很多难民,还有很多少年郎,青年汉被征了兵,还有一些如她爹那般被战前被抓了壮丁的,所以大家都格外的关注战事。
    今年年中,晋王在乾州府造反的时候,那边驻守的平乱军队就在这边征过兵,这征得兵都是经过正规程序的,比如她伯祖家的三儿子薛林,征了谁家的谁,县里都有档案。而她爹那种在路上被抓了壮丁的,她猜是被晋王的军队抓了,晋王当初是管辖丰安县所在的乾州府,曾经有晋王的军队在丰安县驻扎过,去年底和今年初没少在这边征兵抓壮丁。
    这仗打了半年了,虽然朝廷派下来的陆将军骁勇善战,这足智多谋,是位良将,兵力也足,可是那晋王在这乾州待了几年,对这边地形熟悉,又筹划了那么久,底下也不缺人才兵力,加之这边山多,靠着地形的优势,一时难以分出胜负。
    ☆、第六章:遇李范氏
    想到冬笋价格高,两姐妹挖起来格外卖力,起早贪黑,午饭都是冷透了的饼子或者红薯就着雪水吃。
    十六那天,两姐妹一人提了一篮子就出门了。
    翻过一座山头就到了一条官路,沿着这条官路走上七八里路就到了镇上。不过赶集的时候这路上都会有牛车驴车载人,三文钱一个人,提了东西也得另算钱。
    因着两个篮子很占地方,那车主收了两文钱一篮子,两姐妹给了车主六文钱就坐上这驴车上镇里了。
    上次去集市也是坐的这驴车,车主是这山脚的村民,每次赶集都在这山脚载客,来回多赶几趟,每天也有几十文的收入,赶上时节好,还能有上百文。
    车上除了她两,还有一对夫妻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他们穿的衣服虽说也是粗布,但料子要稍微偏细些,没有补丁,亦没有洗的发黄,看样子是个家底不错的。
    那妇人也提了个篮子,不过篮子洗的很干净,外边用粗布盖着,提上车的时候风吹起布盖一角,隐约可见里面是些上好的布还有刺绣,约摸是些成衣。那男人提了一些野货,都是些野味,比如野鸡野兔之类的。
    那妇人见两姐妹一人提了一篮子冬笋,不禁好奇的问:“呦,这么多,这爹娘怎么不和你们一起去城里,让两个小女娃去。”
    芸露对自己父母的意外早已经淡定,很淡然的答:“我娘去世了,我爹在打仗,家里就我和我妹妹力气最大了。”
    那妇人自知戳了人痛处,不过见对方脸上没有太多的悲伤,看样子是已经习惯了,而且估摸着还是长姐和二姐,下面估计还有弟弟妹妹,上头还可能有生病的祖母祖父,自觉的有些心疼,“真是乖孩子,这冬笋都是你们自己挖的吗?真会挖,我昨儿上山挖了,挖半天都没挖到两根笋。”
    芸露还没开口,芸霜说话了:“是呀,我和姐姐两个人挖的,我姐姐很厉害,找的很准,只是我们力气小,挖的不快。”
    那妇人惊讶的张大嘴,不了置信的说,“呦,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了呀,比我厉害多了。”
    芸霜高兴的笑了,被人夸肯定开心,“谢大婶夸奖了。”
    “这孩子,真谦虚……”
    那妇人又和她们聊了很多,聊的多是家常事,这么一路都快把她家的底细摸透了,包括她有哪些亲戚。她们不熟,芸露是不想多说,奈何有个猪队友,芸霜是句句答得实诚,她又不能喊她别说了,真心让她头痛。
    不过那妇人也把她自己的情况说了,她自称夫家姓李,娘家姓范,她们可以喊她李婶。
    李范氏是个绣娘,娘家在镇上有一家成衣铺,专为镇上的大户人家做衣裳,今天带的是上次接的活计,今儿个做完了就带到她娘家的铺子去,有时候没接活计自己也做一些放到她娘家铺子卖,每年也有些收入。她丈夫是个庄稼汉,亦是个猎户,农忙的时候种田,闲时了就去打打猎,在山上挖陷阱,运气好能逮个几百斤的野猪,有些有点钱的就爱这些野味,他也有固定的客户,价格给的还不低,每年也有不少收入。两口子都有营生,夫妻又恩爱,日子过得还不错,若是能生个儿子,儿女双全,那就圆满了。
    若说起来,当初这李全能娶李范氏也是一段趣事,范家不穷,说的上小富,自然不会把女儿嫁到乡下种田,而李范氏自小养的娇贵,也不会种田,绣花倒在行。只是啊,这意外要来,谁也预料不到,李范氏十四岁那年,她娘正忙着给她找婆家,没料着李范氏出了事,在路上碰见了登徒子,被拉到一个角落,欲行猥琐之罪,还是路过的李全救了她,不过衣服已经扯破了,身子被人看了去。
    未出阁的闺女受到这事肯定名声受损了,她找婆家就难了,那时候的李范氏想死的心都有了。还是她爹和李全说,他既然看了他闺女的身子,若是没娶妻就娶了她闺女吧,不要聘礼,嫁妆也给的多。这李全还真没娶妻,他娘是后娘,巴不得他打一辈子光棍,他爹走了几年了,也没人张罗。
    就这么着,李范氏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了李全,她一嫁过去他后娘见她不是个能干活的,就说要分家,还想分李范氏的嫁妆,那李范氏的兄长带了喊了一个捕快朋友到了李全家,他后娘就焉了,没再说要她的嫁妆。
    一分家,分给她们家的是最次的地,还没给分房子。李全也不争,李范氏也不是个吵架的主,若不是她后娘都惦记着她的嫁妆了也不会想着喊娘家人来撑腰。
    两口子就拿着李范氏的嫁妆在村里建了个房子住,后面还买了点上好的地,李全也开了些荒地。李全勤劳,打猎种地都是一把好手,李范氏虽说做农活不行,但也勤劳,平日里,做做饭,种个菜地,制制盐菜之类的,或就是就坐着做成衣,鞋子和绣花换钱,日子也过得舒心。
    这驴车的速度比人快些,也舒服些,很快就到了镇里。那车主说回去的时候可以在这等他,他都是在这跑往返的。
    两姐妹到镇上找不到方向,还是问了李范氏,因着她娘家的成衣店与高家隔得不远,还同路了一段,又指了路。
    芸露自是感谢一番,她的确不知道那高家怎么走,她在这镇上的次数不多,每次去的也就是集市,赶完集就在集市周边买点东西回家了。幸亏那李范氏的指点,两姐妹很快就找到了高家。
    这高家也好找,安定镇本就不大,而高家是安定镇最大的人家,亦是最富的人家,高门大户,大门口有两个大狮子,牌匾上的“高府”二字甚是气派。
    她们进的自然不是正门,不过路过看了一眼就去了上次那管事说的角门,敲了敲门就有小厮开了门,听说是和高管事说好卖冬笋的,忙喊她们进屋,又去喊了高管事过来。
    这次的冬笋比上次多了十来斤,管事依旧大方,说快过年了,就直接给了二两银子。
    有了这二两银子,两姐妹去镇上的布庄扯了一块粗布,过年得有新衣裳穿不是,她打算给她祖母和云霖做一身,回家熬夜给做出来就好了,她和芸霜倒不用,她自己衣服还够穿,上次她舅就给她和芸霜一人带了一件棉衣,说是她姥姥做给她的,她们舍不得穿,打算过年穿。芸霜也穿她的旧衣服,家里穷,也不在乎补不补丁了,有得穿就行。
    除了布,还买了几斤肉,一些年货。
    回去的时候又碰到了李婶一家,她们的野货卖了,又买了点年货,也扯了布,不过却是扯了一整匹,布料看上去也细腻一些,除此之外还有些其他的货物,可比来时多多了。她女儿李珍儿还买了个粉色绢花,带在了头上,看见两姐妹还高兴的问好不好看。
    芸霜眼巴巴的看着,羡慕的很,李珍儿问就答了好看,完全是心里话。
    一旁的李范氏笑眯眯的问找到高家了没,芸霜抢先回答了,还把高家大门的气派给描绘了一番。
    李范氏笑眯眯的听着,等芸霜说完,拿出两朵绢花来,一朵红色,一朵蓝色,和李珍儿头上是一个款的,说送给两姐妹。
    芸霜倒想伸手拿,但是拿人东西这种事情还得姐姐点头才行,就眼巴巴的看看芸露,又看看那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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